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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朝阳-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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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名年代”到布鲁克林:马可鲁的心路历程

2011-04-15 11:19:06          

  也许历史都是由意外组成的。一段意外的情,一段意外的故事,使我这个艺术门外的人结识了“无名画会”的马可鲁,也是以一种意外的方式为他做了“布鲁克林·布鲁克林”这个展览,并成为真挚的朋友。在这里我想通过马可鲁2006年写的《无名年代》一书的摘选,来阅读马可鲁从70年代到现在,历经40年的心路历程。   我在这里叙述的是二十年前,或是三十年前的故事。一些人与事件,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北京地下艺术和它生存与成长的环境。而其间“无名画会”是我生命与情感弥足珍贵的一部分。   罗丹曾说:“一个人是在博物馆里学习绘画的...... 一个人应该画他自己时代的图画,然而他是在博物馆里得到这种绘画情感的,这种情感仅在大自然中是无法得到的。”罗丹说对了一半,那是对法兰西画家。而我们确确实实是从大自然获得了对绘画的情感。   我曾经毁掉过许多被自己否定的作品,也曾因意外丢失、损毁过许多作品,常常要心痛很久。有时当你想念一幅作品,无法克制寻找的欲念,而又常常因此而徒劳。   七十年代末我的画也从平薄简节、清明澄澈转而成熟厚重起来,视野从启蒙主义的浪漫乌托邦转而注视内心的观照,对社会现实的“心理色彩”更加直接体现在那个时期的作品里。我刻意避免任何唯美的、鲜亮单纯的“彩色”。唯恐“美丽”“华丽”“绚丽”等字眼会在我的画里出现。甚至常常把色彩减少至近乎黑白。   我八十年代初的许多画带有明显的表现主义色彩。从当时一系列以什刹海附近街道为题材的作品和几幅我妻子怀孕后的肖像画上可以看出来。   稍后的两幅各一米左右的油画“鼓楼”“钟楼”实际上已经迈入了抽象表现的阶段。两幅画都是实地写生。我在画雪中的“钟楼”的时候,用了切掉头的扫帚、一块橡胶鞋底、和一只最大号的油画笔、把一大管白颜料直接挤到画布上,而调色盘上充其量只有四、五种颜料。黑、白、褐、生赭、群青、或许还有土黄。“钟楼”实际上筹化了很久,一旦开始、一气呵成,估计也就用了半个小时,甚至更短。关键是整体把握和对意外状况迅速地认可。常常是当直觉认知告诉你应该结束的时候,是一笔都无须添加或更改的。我原地转身,开始画“鼓楼”这一幅时,我用的完全相反的办法,整幅画只用了几只大号画笔,从开始到结束,画了两天。   我那时最后的几幅风景,关注的是画面的旋律和构图中的秩序。受到绝对主义的影响而进入了另外一个时期。   我常常从梦中醒来,梦中的绘画永远是合理而辉煌的,而当你醒来、挑灯披衣,一切又往往变得非常荒谬。妻子和孩子已熟睡,我常常不敢开大灯,在八瓦的台灯下或摸黑记下构图,标上颜色,写上注意重点。白天再一一把它们画成油画。那段时期很多画都是这样来的。这样作的结果,一度甚至倾向于超现实主义绘画。   我只怀疑,哪里不对?哪里并非本意?哪里是思想碰撞的结果,但无关理智或情感。我刻意切断和自然的联系,试图让我的画进入绝对理性和秩序。
 
  但那时我显然没有准备好,不久,我不再依靠梦境,也不再试图切断我过去绘画中的与自然的直接联系。然而这段时期的实验对我以后二十年间艺术中的理性主义成分影响很大。   无数次,我在布鲁克林高地散步,我喜欢这里的街道。褐石公寓里的居民多是知识份子,这里有一股儒雅的气息。我常常在高地踱步时迷思,仰望那些占据最佳视野的一幢幢楼房,那面对东河的华屋、阳台、那三面拱出的大玻璃窗。那该是什么样的奇观呢?从这里我眺望曼哈顿岛上的万家灯火,胜过星空的璀璨。布鲁克林大桥横跨东河,在夜晚,像一串珍珠项链。 远处入海口,自由女神像发出一团绿光。我走到高地的最南端,无数、无尽、无休的车前灯咆哮着冲我而来,又驯服的从高地下面的高速路鱼贯消失。   九六年到二○○○年,我陆续画了一批布鲁克林威廉姆斯堡工业区破败的街道。和那河边破旧弃掷而又重由艺术家聚集居住的厂房仓库。我画雪中的威廉姆斯堡大桥、画清晨犹太人的街区、画溜狗的艺术家、还有东河上每日穿梭往返的载满垃圾的拖船。我全家在这里的一个厂房里住了十一年,目睹了这里从昔日的破败变成今天满是艺术家和雅皮士的聚集地。这里的艺术家越聚越多,人越来越好看,越来越风雅。然而我始终被迷恋被感动的是这里另外的一面,你眺望曼哈顿,你会意识到布鲁克林的历史感,这一带骨子里透出的落寞与贫穷。居住者都是波西米亚式的族群,最南端的威廉姆斯堡居民区是全美国最大的犹太人社区,仅几步之遥,你俨然置身于另外一个国度。这里新开了许多酒吧与画廊,我常常与朋友们去东河垃圾场边上的一家。在那里把酒临风,眺望对面那座欲望之城。十几年过去了,竟然常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与落寞。一天酒后我拉着陈丹青说:“走,到我那里去,我给你看点东西”,到了工作室我一字排开这些布鲁克林的街景。丹青端看良久,回头对我说:“失落、这就是失落”。是的,这于我是一种永恒而挥之不去的内心的灰翳。有时它使我愤怒,让我茫然,而要离开。   台湾故宫的藏品来大都会博物馆展出,我去了三次。每次我在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前驻足,近一个时辰的观看。我常问我自己,为什么我会潸然泪下。   罗兹艺术家博物馆是在一九八一年由艺术家瓦斯寇及妻子,几个艺术家朋友的创举,得到了波兰团结工会的支持,在物质财力极度短缺的条件下凭着信念与真诚。坚持到今天。成为非常重要的国际化的现代艺术重镇。九二年我们九位中国艺术家自费从不同的国家飞到罗兹参展。   在我们筹备展览的日子里,艺术家兼馆长的瓦斯寇每天在厨房为我们做饭。餐餐是面包和清清的一大碗热汤,汤的表面漂浮着几片肥肉。物质真的是匮乏。但每到夜晚,地方上的年青艺术家就会聚到这里,围坐在狭长的餐桌边。晚间电力是配给的。人们在昏暗的烛光下喝酒交谈。每晚,屋里的烟雾中飘浮着鲍勃,迪伦那沙哑与苍凉的歌声。   二十个年头了,博物馆经费依然短缺,艺术家仍须自费差旅。但他们不缺理想,总有艺术家来自全世界四面八方。他们从不缺艺术展览,诗歌朗诵,戏剧表演。往往是整个城市,工厂,一起协助艺术家的创作,协助展览。是什么使他们避免机构的变质?是什么使他们坚奉理想?那就是来自于他们的艺术箴言。在他们实行“建筑进程”之初拟定的一篇原则性的文字,是关于艺术对社会的意义,是艺术与社会的关系。它影响着艺术家博物馆在面对社会的,政治的,艺术的事件时的原则性准则。成为他们的艺术的“道德脊梁骨”。   翻译过来的大意是:   不拥护那些以政治为目的和以商业利益为目的之艺术   不拥护任何对权力的膜拜   不接受欺辱   不发动不挑起阳谋或阴谋   不允许恶势力和毁灭性   不拥护艺术家与艺术家之间的争斗   不伤害无名的流浪的艺术家   不赞美任何不具有艺术品质的艺术   不支持有的艺术家必须吃的比其他艺术家们多的观点   不要认为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艺术   不要说你生错了时代   不要虚设有东方动物和西方动物,北方动物和南方动物的存在。   不要把民族和国家的区分等同于不同狗的区分   不要总说:我的家是我的城堡   不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不要说: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不要让人拍你的马屁   不要期待施舍   不要贪得无厌   不要说这是我的发现   不要允许低层次的自我意识   不要使用这样的言词:最现代 传统 文明 旧 新   不要佑护艺术上的帮派,黑势力   不拥护:主义 领导 指挥员   绝不放弃
 
  2007年,我在纽约经历了一个异常寒冷的春节。那一片片的雪,一缕缕的风,至今缭绕在我的记忆中。纽约地铁的灰暗和曼哈顿中心的斑斓,总会在我的眼前跳跃。布鲁克林的街区在朦胧的夜色下,依然是充满了激情和忧郁。   站在东河边上,阵阵涛声仿佛告诉人们,有一位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的中国艺术家,用心灵的笔触和情感的色彩描绘着这里的故事。   
安妮   2007年9月15日   于北京798 安妮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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