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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新锐年展”

2011-04-20 14:59:48          

2008水墨新锐
    “水墨新锐年展”到今年已经是第4届了。每年都有一些变化,每年都有一些新的进展,每年都有数量不等的新人加入进来,这样的年复一年,不仅让我们看到了青年艺术家的成长和成熟的过程,也看到水墨画本身不断发生的变化。
    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在21位参展艺术家中,新入选的只有3位。但去年参展的艺术家只有14位,另有4位是第一、二届曾经参展的艺术家。年展有一个通约:凡入选的艺术家原则上每年都可以参展,但如果作品没有新的进展或理想的作品,也可以“休展”一两年,待有一些新的探索和突破再行参展。傅旭明、杨怀武、都是在前两届曾经参展而去年没有参展的艺术家,而彭薇曾经在第一届参展、秦艾曾经在第二届参展。经过一段展览间歇以后,他们的作品都出现较大幅度的提升乃至突破性进展,这是十分可喜的。艺术家必须有相对沉静的阶段潜心创作,不能总是频于应付展览。年展虽然年年举办,艺术家不一定年年参加,这样厚积薄发,效果可能更好。例如傅旭明,他为改变山水画的传统格局,一直坚持写生的道路,试图从对自然的直接体悟中获得灵感,创造属于自己的“水墨风景”图式。这两年他又将视线从自然转向都市,用水墨语言表达作为一个当代人对都市生存环境的感受:新建筑、隔离带、护栏、飞速行驶的汽车……这样的题材无疑是对水墨语言的挑战,但成功与机遇也寓于其中。
     同样,对于杨怀武、姚媛、毕可燕而言,传统山水画也仅只是他们的出发点,他们不仅在山水中寻找自己的表达方式,也在寻找不同于古人的山水感悟。山水、风景作为自然景观可能在千年万年中不会有多大变化,然而作为欣赏主体的人却随着社会的转型、科技的发展,从生活方式到精神信念都发生着深刻变化,这种变化也必然影响到他们的审美趣味和价值判断,他们各自富有个性的表达方式就是证明。而从风景而非山水入手的丁蓓莉则是直接从图片的启示中衍生她虚濛的艺术意境,与传统山水画的空灵淡泊不同,这完全属于一种现代人的空间叙事;边红的《天地玄境》虽与道家的哲学观相系,但其表现手法却十分简约,也纯属于一种现代形态。总之,在他们的作品中,审美意趣的转化已清晰地体现在他们个性化的追求之中。
    传统绘画将题材归类为山水、花鸟、人物三大类别。这种分类直到现在仍然存在于学院教学之中。但在水墨新锐年展的参展作品中,我们只能作这样的区分:一些画家侧重于从生存环境的感悟中表达他们的生存体验,而另一些画家则通过对生存主体的认知直接表达他的生存体验。像雷苗、秦艾、沈沁、李军这样一些并非以人物为对象的画家,我们很难在传统的花鸟画框架中谈论他们的作品。雷苗的花和器皿只能看做是与人类生存环境相关、物与人朝夕相处的部分;秦艾将野生动物置于不适宜于野生的环境之中,显然意不在鸟兽,而在对人类行为的反思;沈沁的鹰应该是最接近花鸟画分类的,但她对这种飞禽的兴趣并不在它所具有的某种象征含义,而在它作为一种富有活力的生命的意义追寻;这种当代人的视角也体现在李军对狗的描绘中,在都市生活中,作为宠物的狗所具有的优越地位是任何动物无法相比的。而在李军的笔下,这些千姿百态的宠物无不折射着都市人对生命的依恋和情感寄托。
     相对而言,通过生存主体直接表达生存体验的画家还是占多数,党震、黄丹、刘琦、徐加存、张明弘、杨斌、郝孝飞等,都是直接面对生存主体的言说。但由于他们各自的生存体验不同,言说的侧重点也各有不同。总体而言,他们大多没有停留在表层的现象之中,而是程度不同地触及到当代人的精神生活和情感的深层,都期望从个人感兴趣的角度更深刻地揭示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无论是党震的那些以离奇的情节诘问人生难题的都市寓言,还是徐加存那些充满玄机的人际关系的“握手”、张明弘那些带有悲情色彩的戏剧性场景,抑或黄丹、郝孝飞笔下那些纯情与时尚女孩,以及刘琦笔下那些处在青春萌动之中的少男少女们……都共同演奏着一首青春与生命的交响曲。然而,加入这乐曲演奏的“乐手”却都操着各自不同的“乐器”和“音色”,或低沉,或明亮;或发人深省,或耐人寻味。在此,艺术语言的个性特征始终是他们能否有效表达并且不能相互取代的关键所作。
    还有一些参展艺术家开始以一种新的表达方式来尝试水墨言说的各种可能性。当李戈晔将她的作品以悬吊的方式创造出一种“作品与观众”之间的新的空间关系时,这种如何占有和利用展场空间的观念已经使画家不再把展厅单纯看做是陈列作品的地方;赵丽娜的《玩偶奇遇系列?梦幻岛》更是在画里画外调度空间,不只在画面上做足了文章,渲染出超现实的梦幻效果,还利用投影进一步强化这种亦真亦幻的场景,从而产生独特的艺术感染力。彭薇原来用水墨画古代服装、鞋子,现在则将她的画附着于纸浆塑形人体上,以装置的方式展示出来。这些出现在人体上的山水、花鸟、蚊虫随着人体的起伏产生的变化与欣赏一幅平面作品的感觉完全不同,它把我们引入人与自然本有的关系的思索之中。在上届年展中,陶艾民展出的是以《水语》为主题的作品。今年她又以搓衣板为原版,用拓印的方法和传统线装书的形式创作了题为《女书》的作品。《女书》的创作思路源自搓衣板上那些被磨损的瓦楞和鼈裂的痕迹,它们就是女人用岁月搓洗出来的“文字”,也是用生命“书写”的“文字”。这种更具人生底蕴的“文字”,是完全可以直观的生命语言。而且作品所具有的这种文化感正是籍助于地道的水墨语言,虽然她没有用笔。
    我曾在上一届年展的序言中说,这些参展艺术家不再是从既定的程式出发,去画那些与自己的生存体验不相关的事物。当他们的思索与他们的生存现实和文化环境发生联系时,这种生存现实和文化环境对他们的艺术就必然会产生深刻影响。如果说传统水墨是植根于传统的生存方式和文化环境之中,那么,当代水墨就应该是对人类的一种新的生存方式和由此而产生的新的文化类型的一种思考和回应。当代水墨应该反映当代人的生存困境和生存焦虑。当代水墨应该是传统水墨的一种现代方式,应该是具有当代人文内涵和形式趣味的一种新的文化类型。而新的一代水墨画家,也即进入“水墨新锐”年展的艺术家理应承担这个艺术转型时期的文化使命。
贾方舟 2008-10-24于京北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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