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锦都艺术中心负责人 荣剑 　　荣剑：北京锦都艺术中心的艺术总监，我原来是做房地产的(我原来是做学问的),我在人大读到了自学博士。 　　主持人：锦都艺术中心是2005年成立，是什么兴趣促使您想做画廊呢？ 　　荣剑：99年我开始收藏，而且当时第一张画还是在中国艺术博览会买的。当时买了第一张画就是朱德群的一个抽象画，当时也就是8、9万块钱。从04年以后中国艺术市场比较繁荣。第一从兴趣来讲，第二从艺术方面来看很有前途，但主要还是从兴趣。 　　那么我们目前的艺术生态是写实和波普比较繁荣，价格比较贵；抽象绘画是比较边缘，价格比较低。这种情况实际上潜藏的抽象绘画巨大的机会，因为它价格比较低。 　　主持人：您也谈到了抽象绘画，基本上每个画廊都有自己的定位，请您介绍一下自己画廊的经营特色？ 　　荣剑：我们画廊主要以主打抽象艺术为主，但是我们提出三个口号：抽象的艺术、意象的艺术、表现的艺术。我们现在主打抽象的艺术，从06年举办第一个展览就是抽象，搞了一个中国油画抽象系列展，现在已经举办了6回了，其中第5回——抽象艺术（第三空间）中国文本是在上海举办的。 　　我们去年被艺术财经杂志被评为06年度的最耐得看的展览之一。 从我们来讲主要是有一个比较好的艺术理念，对我们来讲一个画廊低进高出，买进卖出做一个商业平台不是我们的想法。我们还是希望通过我们的画廊推广艺术样式，推广抽象艺术，引领风气，这样做才有一个价值。 　　主持人：您提到了早期就您参加上海的博览会，中艺博是2004年开始举行的。以专业的评选制度，一种学术性的坚持在业界受到了好评，今年是第四届。这次您来参展在整体上对中国画廊博览会这一块您对它有一个什么样的评价？ 　　荣剑：这个博览会我认为非常好，办第一届的时候我在那里买了不少东西，当时买了我们现在主推的艺术家金善球，还有一个雕塑家，我当时买了他11件雕塑，还有亚洲艺术中心推出李争那个雕塑，是三件，当时就卖得非常好。我到国外去看了一下，到巴赛尔欧洲的画廊去看了一下，但是在亚洲这个范围我觉得咱们这个画廊博览会是所谓不错就是它定位在一个比较好的学术基础上，有一些艺术家参加。这是我对这个画廊博览会……因为去年我参加上海艺术博览会，相比较是不错的。 　　主持人：刚才我们也谈到了博览会主要是以画廊集合的形式，然后请来一些收藏家或者是学术界的人士给我们市场做评价。我们知道在画廊博览会你可以只来这一个地方，就可以看到世界其他国家或者很多画廊的精品，每个画廊在这个时候会把重点的艺术家推出，请问锦都艺术中心这一次带来了哪些作品？ 　　荣剑：我主要推的就是韩国雕塑家，原来我买他的雕塑，现在我成了他在中国市场主要推广者，金善球他的雕塑我觉得具有非常好的……我把它定位为新英雄主义，现在大家知道国内目前的雕塑界，教授语言趋向于比较颓废的，缺少英雄主义的表达。中央美院一个评论家尹双史，他对于艺术家的评价叫做科技时代的英雄颂歌（英雄归来）。今年11月份在上海文化基金会投资要搞他的个展，主题叫“英雄归来”。为什么要叫英雄归来？要倡导在科技时代、信息化时代、结构主义时代重唱新英雄主义，这是我们主推的艺术。其他的还有我们主打的抽象艺术家。绘画的市场反映，包括业内、学术界的评价，这是我们主打的两个产品。 　　主持人：我们刚才也了解您之前是做收藏，对美术也有研究。目前国内画廊有一个现象就是说画廊在销售作品的同时，不是注重自身的收藏，一个好的画廊如果要有条件一定要有自己的库存，这一点请您谈一下？ 　　荣剑：我们实际上就是从收藏起家，希望有一个平台，包括这次我们也想买一些东西，但是从我们收藏的角度来看，原来有一些杂，现在来看我们回到了这一个主推的艺术核心建立的收藏体系。现在对于好的收藏家的作品，艺术家的作品都会收藏。 　　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以一个美术馆的标准要看到收藏体系。我们这个画廊不是做单纯的一个高进低出，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理念。其实我们两个理念：一个是我们有一个比较好的理论上的定位，有一个想法就是概念，包括我们抽象表现主义，实际上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兴起和一个理论家很有关系，叫“格林•博格”，抽象艺术的批评大师。他的推广对美国抽象表现艺术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从我们这个角度你要在目前的艺术形态里面推广，其实抽象艺术在国外已经非常普遍了、国内非常边缘，推广这个东西必须要靠理论体系，这个是我比较擅长的地方，因为我以前是学哲学的，也是搞理论的。我自己也写了一个东西，这是一个好的方面，我认为是理念和定位比较重要。 　　第二个你不能跟在市场后面跑，而且要有前瞻性的眼光。不是人家要买什么你就买什么，你就是一个商人，从我们的角度就是想营造一个市场，什么样的需求？这是我们的想法，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画廊尺度。 　　主持人：这次博览会的展厅里面有国外画廊带来西方大师的作品，本土画廊主要是推出90年代以后的中国当代艺术家，收藏当代也就是收藏未来，未来的空间更大，收藏当代要有前瞻性，未来的升值空间更大对市场，您作为一个很久就开始搞收藏了，您能谈一谈07年收藏的热点是或者是投资类型是怎样？ 　　荣剑：投资类型当然我们是抽象化了，对目前的艺术生态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估计。在目前的艺术市场包括拍卖行接受的抽象作品比较少，主要还是当代的，所谓当代波普这一块，观念艺术，其实还有写实绘画。但是目前你到我们那边去看，写实绘画都已经消灭了。包括我们这次的博览会写实很少见，主要还是波普，但波普也有一些问题我觉得。 　　比如说很多有毛主席形象，对毛主席的恶搞，或者说一种波普化的处理。我的凤凰卫视的朋友，他统计了一下30%都跟毛有关系。我觉得这不太正常，主要把毛作为一种商品符号来推广，觉得西方可能会喜欢这种形象，这个在07年市场存在是有一定的合理性，是因为资本和市场逻辑来走。从我们的角度上来讲，我们希望改变这种状态，这种市场不能完全跟着资本的逻辑走，应当按照艺术逻辑来进行，什么叫做艺术的逻辑？中国艺术的发展不是按照西方从前线（古典）到现代主义再到后现代主义，中国是从古典主义直接跨到了后现代主义，我们好象是跨越式的，我们没有现代主义美学一个完整的时期，所以我现在提出一个口号叫“重返现代”，我写了一篇文章在《美术研究》中央美院的校刊第二期发表的。 　　我那个核心东西是重建现代美学我们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向后现代，这是我们理论上的一个架构。实际上人的审美发展和艺术的发展是同步的，甚至和社会的发展是同步的，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向现代社会跃进的、是转型的，我们还没有完成现代主义，这个又去把后现代主义……从艺术逻辑上来讲是不太正常的，所以我觉得中国艺术品的市场培养和发展，大家都认识到了不按常理出牌，就像我们现在的股票一样，按照国际的标准去衡量的话觉得不可理喻。我们这个买家高盛证券说中国的股票市场是非常不理性的，很多东西没法来解释这种现象。中国艺术品市场也是这样的，我们的拍卖市场非常好，一级市场没有，二级市场很火爆。这个倒金字塔型，包括现在的博览会都开始不正常了，至少你看看北京、上海将近有10个博览会，没有这样搞法的。所以我原来提的口号叫做“拍卖时代终结，画廊时代来临”。实际上真正有前瞻性的画廊在这个构建过程当中起到一个核心的作用，要培养正常的美术家，要形成正常的价格秩序。所谓价格秩序并不是说今天是5万、明天一下子到了50万了，这个就不正常了。 　　所以我们对07年的艺术市场的看法肯定是一个调整期，中国05年、06年非理性的繁荣以后，去年的秋拍基金门槛我认为拍卖公司提得不是很高，但是实际上这个现实是存在的，中国的拍卖市场的情况意味着对拍卖市场重新构造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是否能够良性、健康？重要的一点就是取决于画廊的成长和发展。我认为07年的市场应该调整，要调整两到三年的时间才可能会形成中国艺术品比较正常的时期，把一级市场先培养起来、把正常买家培养起来，现在买家也不太正常像投资股票一样投资艺术品。 　　因为我们买家很多都是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我们不敢在道义上对他们作出这样的承诺，你这样的艺术品在若干年以后一定会涨多少倍，我们不敢这样承诺，这样就错了，因为艺术品的核心东西是审美的需要（精神文明建设），你在买入这个前提下如果你投入了，你选择的画廊是准确的，可能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增值的快乐，不能颠倒过来，你上来不可能就把它当成股票，买了就放在家里堆在仓库里，今天买了恨不得明天拿出去拍卖了，这是不正常的。 　　主持人：就您的话题说一点，现在的拍卖包括画廊有的价位很高（有的艺术作品），您觉得某些中国当代艺术他们的高价和他们的价值（艺术品自身的价值）相匹配吗？ 　　荣剑：像我这样讲话可能不太恰当，本身卖过高价的这些艺术家，他们都看不明白，据我所了解好像岳敏君、张晓刚、刘晓东，他们对他们的价格卖到这么高都感到一种压力，这是一个很好的事。 　　主持人：有没有一个艺术家说我的画不值这个价？ 　　荣剑：关键我们在市场的培养过程中我觉得中国的艺术品市场还不是一个良性的状态。对于画廊来讲就是你能不能沉得住气，因为这一种潮流，跟着它走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方向，这是一格的好的画廊，一个差的画廊判断的一个重要标准。 　　主持人：从04、05年开始本土画廊开始越来越多，这个时候也有韩国、台湾，或者是意大利一些画廊进入中国艺术品市场，作为本土画廊您认为本土画廊的经营和和西方相比？ 　　荣剑：我去看了不少画廊，我觉得中国的画廊比较粗糙（从经营的形式来讲），我们“798”当时做装修的话满足工业化原生状态，在装修的时候保留它工业化、工厂原生的状态，所以显得比较粗，西方、台湾、香港、韩国、都是非常精致、非常规范，商业气质比较浓。我们本土的画廊和境外的画廊比有我们的优势，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我觉得本土画廊非常重要的特点，我所讲的是好的，在某种程度起到了美术馆的引领作用。包括我们做的展览，有好多画廊都在把它们好的展览推到美术馆去做，这个是在西方国家里面好像不是有许多画廊能够做的。包括我们这个画廊也是这样做的，包括今年在上海美术馆做巡展。 　　因为中国还缺少一个审美的教育过程，像我们的同龄人包括我们的孩子从小都没有进过美术馆，所以说画廊开展这个功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要联系批评家，联系策展人，努力去做展览，这个是中国本土画廊非常有意思的功能。到海外去看没有这样各式各样的主题，你看我们“798”有各式各样的主题，就是说我们展览的这种从某种观念、理念出发来定位一个展览这是很有意思的。 　　这在境外的画廊是没有的，很多境外画廊只是把东西做一个商品卖，因为它比较成熟。你比如说有人推广摩登艺术，玩世现实主义、女性艺术各式各样名称，而在西方里面比如说抽象表现主义、抽象绘画、立体绘画方法等从流派上来讲是一个大的范围，我们在这个大的范围里面推出了许多概念（说法），编出了很多的故事，这是我们中国的画廊非常有意思的一点。 　　它起到了某种社会批评、批判，反思社会，对现实社会状态的某种认识和界定的作用，这是很有意思的。 　　主持人：我知道锦都艺术中心做一些抽象艺术家的作品，然后被李老师、还有尹双喜老师，他们用一个学术性的眼光给了一个很好的评价，我想知道作为画廊我们在采用新人（新的艺术家）上会有什么大的方向？ 　　荣剑：现在我们推的艺术家也不是什么新人。但在主流的圈子里面都是新人。他们这些人都画了10多年，有些艺术家从圆明园时期就开始画画，有的人对抽象绘画好像不太重视，主流的圈子不认可这个东西，80年代以来就把抽象绘画看作是资产阶级。所以吴冠中老先生在79年写了一篇文章“关于抽象艺术”，文章一出来在全国范围引起很大的争论。抽象美，关于形象美和抽象美，提到了形象美的核心是抽象美，讲它的核心思想就是强调形式美有独立内容的独立价值，以前我们认为形式都是服从于内容。 　　所以说当时就批评它，你这个纯粹形式主义，哪有离开主题和思想的美，这是不存在的。你看赵无极、朱德群绘画都是纯形式化的，抽象主义艺术回到了艺术纯形式。把所有的意念、思念观念解剖掉，引起了很大的关注。我们这个展览之所以能够被评为06年的一个比较好的展览，我认为就是把自八五美术新潮以来，全国性的展览没有搞的抽象艺术（一个很著名的批评家，就在96年就想搞，但有资本的原因，也有一个体制上的原因）来推广，现在还是得到一些比较好的评价，树立了一种信心，目前的情况下把这个作为一种旗帜。 　　主持人：您不仅画廊做得很成功，有多年的画廊经营经验，您也比较有发言权，您对投资感兴趣的人士或者非专业的人士，有哪些建议和哪些是必修的课程呢？ 　　荣剑：我认为第一点要遵循艺术自律的原则，你在审美收藏的时候第一要忠实你的第一感觉，首先要喜欢，作为审美的第一需要来做这件事情。第二如果你从投资角度出发，做过投资人都知道投资结构的问题，有些作品已经炒很高的时候，对于其他一些艺术品种和样式，只是他们一个零头的时候你要有一个选择。这种情况是非常容易比较出来的，你一百万买一张画，你拿一百万可以买五十张抽象画所潜藏的机会和机遇是不一样的，所以说从一个艺术投资的角度出发，应该正确地把握艺术发展这种态势，这是非常重要的。 　　主持人：谢谢您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