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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营时间:23年
- 展厅面积:200平米
- 地 区:宁夏-银川
张贤亮:“文学史绕不过我”
近日,曾创作《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作品的当代著名作家张贤亮因病医治无效在银川去世。
他有多重身份,如“首个突破性禁区作家”“西部影城创办人”等。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在文学作品中擅写爱情,但张贤亮却自称“生活中不可能有爱情,除非像贾宝玉一样多情”,知足于有一双儿女的陪伴。
一年前查出罹患肺癌
张贤亮是华语文坛颇有影响力的作家。他出生于1936年,上世纪80年代是其创作的“井喷期”,他也被认为是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的代表作家。他的短篇小说有《灵与肉》《肖尔布拉克》《初吻》等,中篇小说《绿化树》《青春期》以及长篇小说《男人的风格》《男人的一半是女人》都被认为是其代表作。
张贤亮的作品以其充满人性温暖的故事和新锐的思想,在公众阅读中激起了巨大波澜。上世纪80年代,张贤亮在作品中就敢于严肃而谨慎地描写“性”,有评论家称,“没有张贤亮的作品,中国作家大概还不敢理直气壮地谈情说爱”。
事实上,张贤亮罹患肺癌已经1年多。家在宁夏的他,曾特地来北京协和医院医治,但最终因病情恶化辞世。
媒体引述作家冯骥才的回忆称,“1年前,他查出了肺癌,当时已经是晚期,情况很不乐观。最初得知消息的李小林(巴金之女)告诉我,当时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然后我慢慢静下来,觉得我首先得安慰他,就给他打电话,没想到他反过来还安慰我”。
老友高洪波则表示,今年3月,罹患癌症的张贤亮来北京看病,“我们几个作家老朋友,包括张抗抗等,在北京相聚了一次,张贤亮半开玩笑地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但文学史是绕不过我的’”。
他透露,当时张贤亮吃中药过敏,身上痒得难受,但他很坚强,依然充满着对疾病的蔑视。“当代文学史确实是绕不过他的。不幸被他说中,我们真的是见了最后一面”。
“他发病发得很突然,前年10月我遇到他,他悄悄跟我讲了病情,我当时完全不相信,我觉得他在开玩笑,或是小题大做”。作家梁晓声回忆,“我以为是一般的肺病,还嘲笑他。但当时他说得特别认真,来北京看病的时候我和张抗抗去看他。当时中医说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他这么快走了我也很惊讶,我们当时都是比较乐观的”。
曾被打成“右派”下放农场
1936年,张贤亮出生于江苏的一个世家。祖父张铭曾留学美国,是国民党政府的外交官。父亲张友农毕业于哈佛大学商学院,后来弃政从商,开过工厂,做过证券交易。母亲在燕京大学读家政专业,也是大家族出身。
10岁以前,他的童年在上海高恩路的花园洋房里度过。他不会自己系鞋带,但他的脚可以分辨出羊毛地毯和化纤地毯。家里有2辆车、2个司机、6个厨子、1个英国管家和1个教书先生。他记得,父亲最大的爱好已经不是开车,而是养马。
但作为资本家的后代,张贤亮的命运后来发生了改变。要说导火索,不过是因为一首诗。
1957年,反右运动如火如荼,21岁的张贤亮在《延河》杂志上发表了一首《大风歌》。很快,《人民日报》专门组织文章对《大风歌》进行批判,他被打成右派,下放到银川郊区的西湖农场劳动。后来,张贤亮做了人生的最大一次冒险:他从农场逃跑了。
在后来的小说《我的菩提树》里,张贤亮略微记载了这次逃亡:“我生于1961年1月1日,凛冽的元旦之晨,趁出劳改大院去打扫干部家属楼的厕所时逃跑。流亡在外整整1个月。这1个月的经历,超过了日记注释的范围……刚刚逃出了几天,劳改队外部的社会现实就教训了我,让我认识到这次逃跑是极端错误的……大约在1月10日,我到了中国西北的大城市兰州。当时的兰州火车站。”
1979年,当张贤亮获得平反、开始写作的时候,他把这些关于饥饿、性、苦难和荒谬的记忆写进了他的小说。
《绿化树》写的是女人和饥饿,《我的菩提树》写的是逃亡和饥饿,《习惯死亡》写的是死亡和饥饿……有评论家说,张贤亮是那一代伤痕文学作家里最被低估的一个。
在国外,他一度被认为是中国的米兰·昆德拉 张贤亮不同意这个说法。他认为,自己与米兰·昆德拉不同。
作家圈里最会做生意的人
迄今为止,张贤亮仍被认为是同代文人中从商最为成功的一个。他创建了镇北堡西部影视城。2012年,影视城全年的参观人数达到107万,门票收入8000多万元。这一年,公司价值2亿元,有400多名员工,每年还向周边农民提供500多个就业机会。
张贤亮做生意不可谓不精。在创办影视城之前,他做过一个广告公司,积攒了一些经验。在银川当地,甚至有过这样的说法:张贤亮太精明了,最好不要跟他有钱上的来往。
不过,挣钱归挣钱,为什么在进入上世纪90年代以后,张贤亮的创作量锐减,几乎再也不写小说了呢?
“在上世纪90年代,有比文学更高级的东西 于是,商业取代了文学在张贤亮生活中的位置。但同样的,对于商业,他更加没有所谓的使命感。在商界,他唯一打过交道的企业家也就是柳传志。不过,他丝毫没有打算把这片黄泥色的镇北堡打造成百年商业帝国。曾经无数次有人撺掇他去拉投资,在戈壁滩上搞旅游地产,他也从来没动心过。
对于商业,张贤亮就当玩儿。去年,他突发奇想,要在影视城里加盖一个景点,复原1949年以前的老银川一条街。一声令下,麾下所有人出动。这就是他的城,他就是这里的王。
这是他的堡子,他就是这里的堡主。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必须体现他的意志和品位。他相信风水,整个城就被布置成一个阴阳八卦阵。他喜欢收藏,就设一个展厅展示他的古董家具。他有恋母情结,墙上就挂着他母亲的照片。也就是说,每年都有上百万人要对她行注目礼。他喜欢书法,于是到处都有他的书法装裱和题字。他写书,当然就有不止一个摊位售卖其不同版本的小说。他口若悬河,那么没有几个喇叭循环播放他的讲话简直是咄咄怪事了。
“我这样的男人,
你们女人不能要”
一年又一年过去,无论是文学成就还是商业作为,都已经不足以让张贤亮继续站在时代的潮头了。张贤亮老了。就在人们快要彻底把他忘记的时候,2012年底,一桩让人啼笑皆非的桃色新闻又一次将隐居边陲的老人推至了风口浪尖。
2012年11月12日凌晨,一个名为“做他的情人”的ID在新浪微博上连续发帖,自曝是张贤亮包养的5个情人之一,每月工资3万元。这些微博里交代了大量和“老太爷”交往的细节,尺度之大,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第2天,张贤亮通过新浪网公开辟谣,否认包养,称其为“完全无中生有”。后来,造谣者向张贤亮道歉。事件很快平息,当事微博也因为发布淫秽内容而被注销。张贤亮在一家媒体采访时调侃称:“那个包养风波太小看我了,5个!不止,数不过来了。”他也自称,“我这样的男人,你们女人不能要”。
张贤亮的女性观绝非传统主流,但他毫不掩饰这一点。他说,“我想过,可能是因为,别人想女人的时候我都在想政治,在想怎么活下去。我40岁才开始接触女人,跟20岁谈恋爱的人肯定不一样。我感觉我一辈子都没有恋爱过。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欲罢不能的感情”。
这点倒是真的。命运使然,让他有了这种颠倒错乱的年龄感。20岁,正常人在青春期,他在坐牢。40岁,正常人在中年危机,他刚出狱,新生活刚刚开始。如果抛开童年时光不谈,他的人生从1979年平反才真正开始。
他有点像菲茨·杰拉德笔下的本杰明·巴顿,一生下来就很老,然后越活越年轻。不过,他自己更喜欢小说《阿甘正传》里那个段子:
阿甘抱着玛丽莲·梦露在跑步。
有人提醒他:喂,这可是梦露啊。
阿甘答:嗯,有点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