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陈正乾近几年一直在重复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用画笔不断表现家乡的山山水水和风土人情,并且还取之于土,用之于土,多次将这些作品带回自己的家乡展出,与当地农民直接进行交流与对话。陈正乾的这种尝试和努力,让我想起了十九世纪中叶法国出现的“巴比松画派”。当时,有一些艺术家不满于七月王朝统治和学院派绘画的束缚,纷纷逃到巴黎近郊的巴比松寻找精神的出口,从而深刻地影响了十九世纪以后的艺术史进程。当然,陈正乾的绘画,跟“巴比松画派”并没有直接关系。如果说当年的“巴比松画派”,是致力于探索自然界的内在生命,试图以真实的自然风景画创作,来否定学院派虚假的历史风景画程式。那么,陈正乾的绘画,则带有更多观念艺术的色彩,实际上是对现代社会的一种质疑,亦是对当代艺术中心话语的一种疏远与反叛。
李启帆的作品是特别的,他的作品没有精细的笔触;造型严谨的人物或合乎现实的色调,乍看上去,他的作品是“粗糙”的。尤其是在他的最近的系列里,他描绘了一幅幅类似于原始丛林的蛮荒景象,形色各异的人体就像动物一般栖息在扭曲的树上,有一种荒诞而滑稽的效果。
在技法上,李启帆也刻意回避了精致的刻画,作品的造型简单、手法稚嫩,作品的画面与观众的传统认知大相径庭,这容易让人联想起19世纪法国画家亨利﹒卢梭,只是卢梭的画面拥有一种儿童式的温暖与单纯,同时也展现了一种富有神秘想象的异国情调和寓言式的哲学理念;而在李启帆的作品里,画面的意图则体现为作者对现代文明与生态的思考,在现代都市的水泥丛林里,人们的精神层面却备受困扰。这种带有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并不适合再现现实场景,但却十分有利于精神世界的刻画。在这里也是如此,这荒诞的场景体现着作者对现代社会的反思,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扩张中,人的精神世界则不像外部的现实那样看起来井然有序,在现代工具理性、消费时代和碎片化信息的绞杀下,精神的空间和思想的延展早就成了一片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