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an Wallace布朗(RED GATE GALLERY红门画廊董事长)： 　　红门画廊已有近10年的历史，是北京经营最久、资格最老的专业画廊之一。主要面向驻京的外国人推介中国的当代艺术。Brian Wallace布朗为其负责人，绝大多数消费群为驻京的外籍人士及来自世界各地的画廊，博物馆等专业界人士。 　　李国胜(环碧堂画廊董事长)： 　　投资期货和股票起家的李国胜，对于市场和投资有着不同于其他画廊经营者的经验。从创立之初，环碧堂画廊就是一家以代理中国当代年轻艺术家为主要只能的艺术公司，目前公司代理了包括毛焰、夏俊娜、章剑等十余位优秀的青年艺术家。同时收藏了包括陈逸飞、刘小东、 朝戈等当代知名艺术家的代表性作品及关良、吴冠中等老一辈艺术家的代表性作品。 　　萧复元(索卡(北京)艺术中心、索卡当代空间董事长)： 　　索卡(北京)艺术中心于2001年九月正式在北京落户，是台湾索卡艺术中心的分支机构，索卡国际艺术公司1992年9月成立于台湾台南，以代理华人优秀艺术家作品为主。负责人萧富元是第一位在中国大陆开画廊的台湾人，这标志着台湾画廊在大陆以公司方式长期运营的开始。如今，索卡(北京)艺术中心被评为是北京最有钱的画廊，去年新开了索卡当代空间，索卡上海也即将于下半年开业。 　　刘莹(可创铭佳艺苑总经理)： 　　可创铭佳艺苑是李可染先生之子，画家李小可先生创办的艺术沙龙。致力于以高水准的审美意识，关注繁衍于东方文化厚土中的当代艺术。自一九九六年开办以来，除了不断为国内的艺术家们策划推出各类综合及个人展览，还着力介绍法国、德国、澳大利亚、日本、俄罗斯等国际艺术家的作品。可创铭佳艺苑已形成了即东方性、文化性、创造性、和现代性的明确艺术风格。 　　魏炜(紫禁轩画廊合伙人) 　　阿尔布莱希特1990年创建在法兰克福的L.A.GALERIE画廊是一个展示国际现代摄影艺术的橱窗，画廊代理的有翠茜•莫法特(Tracey Moffatt)、林荫庭(Ken Lum)、 畠山直哉(Naoya Hatakeyama)、Oliver Boberg和John Hilliard等著名的艺术家。而紫禁轩作为L.A.GALERIE画廊的北京部分，更强调在向国内艺术界介绍国际艺术新动态的同时，搭建起国内年轻艺术家走向世界的平台。 　　问：各位都是国内知名画廊的经纪人，请问你们认为在经营画廊时最大的困境是什么？而且现在的市场非常红火，但是隐藏了什么危机吗？ 　　布朗：最大的困难？我一直认为不是特别困难，这两年国内的市场太火了，我们都觉得有泡沫。肯定会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了08年以后吧。 　　李国胜：泡沫看怎么看待，像中国近现代的水墨画，在市场的反应不是特别好，参与这个市场上的很多人不是很正规的方式在进入这个市场。我认为他和油画市场上最大的区别就是油画市场上很多参与者和画廊合作，推广推动，同时他有很多制约，有一个保护的作用。但是水墨画市场就是完全的市场的自发行为，可能造成了不好趋势。 　　关于有没有泡沫，是因为一些不正常的举动把一些2、3流的艺术家的作品一下子炒起来导致的，但是大部分的还是遵循正常的操作来进行的。现在的买家越来越成熟了，基本上能判断出哪些是精品，哪些是美术史上是重要的，不会随便的进行跟风了。画廊也好、经纪人也好、投资顾问也好，应该遵循市场规律，而不应该去乱来，应该保护市场。藏家是不能受到欺骗的，画廊首先应该端正态度。乱来的现象是有的，但是我认为是个别的，是不懂的人在乱来。像国外的知名画廊来我们这个博览会，说明它是关注中国的艺术市场，是你不能阻挡的，这个一个市场规律，按照规律，才能保护市场。 　　中国的市场变了，根本的原应是中国的经济好了，大环境变了，无论是艺术家还是收藏家大家都受益，但是很多艺术家就变脸了，作为画廊来说这才是困惑的。看到一个艺术家去违反一个合同的时候，我就很气愤。有什么问题可以调节，我们可以商量无解决，但是违约这种现象是该引起大家的注意，应该有法律来保护我们的合同的。 　　问：避免违约这种情况，是要靠道德来保护吗？ 　　李国胜：一定要有法律保护。现在中国各行各业缺的就是道德，只有按照商业规则和法律法规来处理。但是我们的艺术家基本上还是不错的。 　　萧复元：违约是一个初级市场的正常现象，我们的艺术市场现在处在一个很不规范的情况下。在国外比较规范的市场上这种现象会比较少，在国外，很少的买家会直接和买家去买画，他们要买画也会先去了解画家所在的画廊，经营过什么艺术家，再考虑买画。但是国内很多是直接去找艺术家买货，不通过画廊这个程序，导致艺术家会给比画廊低的价钱把画给收藏家。这个市场还是比较乱的。这是初级市场的必然极端，在商业行为上浑水摸鱼嘛。 　　关于泡沫，个别的艺术家会存在泡沫，好的艺术家应该有好的价钱，这是一定的，而且他还会继续成长。国内现在没有把艺术家和画家区分开来，好的艺术家应该有好的价钱，而且，他应该继续上扬，可是现在有很多商业画家，这是因为人为的原因在进行炒作，他卖的东西比艺术家还贵，个别的艺术家肯定有泡沫。但是整体的中国艺术品还是会上扬。 　　刘莹：泡沫对可创的影响不大，真正高的时候我们没有跟风，做自己的风格的艺术家，靠自己的风格经营画家。可创作的是藏家不是投资家。这个可能和中国没有给一个完整的美术教育有关，没有城市规划，没有审美，而实际上风险是投资家，他们买画的原因就是为了再卖、赚钱。 　　但是我认为泡沫是一个好事，虽然还是会回落，但是对整体的艺术市场还是有一个提高，如果通过正常的发展，发展速度是很慢的。我们最顶尖的艺术家可能和毕加索在艺术成就上比不差，但是价钱上差很多，这是因为我们以前的薄利，收藏艺术不成，但是这样就把我们和好的艺术家拉近。 　　这个过程对画廊的影响不大，价钱太离谱，我们可以不做，去寻找新的画家，我觉得一个画家最好的时候是没有成名之前。 　　但是中国人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喜欢到人家家里去买画，他们不相信画廊。画廊给你推荐的是一个专业的，选择归类了的。对于这个中国人能不能改变，我不乐观。 　　问：是不是由于价钱不透明，所以才导致这些问题？ 　　刘莹：不是，是中国人对知识产权不尊重，就如同装修一样，你说是工人的工钱贵，还是设计师的设计贵？显然，应该是设计师的应该高于这个。但是现在不是这样。中国对知识产权不尊重，画廊在给你选画的时候也有投入，应该有个服务的费用，我们有长期的积累，我们才有资格给你选这个画，但是买家认为值钱的只有东西，这是一个观念的问题。 　　问：大家的意思是炒作主要是发生在拍卖市场，还有就是投资家和收藏家之间的关系，真正的收藏家是和投资没有太大的关系的？ 　　魏炜：投资家只能说在拍卖市场是最明显的。现在来说，在整个艺术市场，最重要的有：艺术家、画廊、拍卖、策展。说中国艺术市场红火，实际上在2005年。其实2005年是很值得分析的一年，不仅仅是国内的收藏家的出现，还有国外的画廊的进入和落地，造成了市场的活跃。说投机资和收藏的区别，我们画廊80%是国外的收藏家，所以我们看待这个问题是很轻松的。国外收藏家甚至买一个两三千美金的一个作品，他还会提出能不能分期付款，他可能只是公司的一个小职员，他的工资也有限，但是他是真的喜欢这个作品。这样的收藏家才是我们所真正意义的收藏家。但是国内有一些收藏家，用艺术品作为投机的心理是非常大的，比例是很大的。现在就出现有些收藏家，用拍卖会上的结果上到一个很有名的网站，把所有的结果做了一个分析，然后把艺术品做了一个分析，然后就有人拿了这样一个结果去给艺术家做了一个排名，然后就去找艺术家说他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名次，这样只能说明他非常的不懂，拍卖实际上形成了一个虚的价格，这个实际上是一个炒作的价格，和艺术品本身的价格是不一样的。现在有一个特别的现象，拍卖市场基本上变成了艺术品市场的一级市场，在我的理解来看，一副画出来应该至少在画廊做过展览，至少应该做过暴光，几年后或者是在收藏家手上待过几年，这样去拍卖市场，我认为才是正常的过程，但是现在很多人所有中间步骤都省略了。艺术品至少应该先和公共见过面，一步就拍卖，这样的收藏有很多大家心照不宣的东西。这样就会造成很多艺术家浮躁。这样，实际上是对艺术市场有不好的影响，像以前的俄罗斯作品。 　　问：泡沫是什么时候形成这个概念的？ 　　刘莹：前年年底，因为当时拍卖行他们已经意识到了。 　　问：那现在的投资家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来参加的？ 　　魏炜：为什么会出现大笔资金涌向艺术市场，我认为，一个是股市吃紧，另一个是现在国家对房地产业收紧，炒做房子也越来越难了。还有以前投资水墨画市场的资金也转向现当代艺术市场。今年年初我参加一个拍卖会，现代艺术卖的很好，但是水墨市场就很多流拍，而且，价钱也上不去。去年做了一个统计，现在国内有6大拍卖公司，去年的业绩是50多个亿，但是去年以前，国内的拍卖行基本上没有拍卖过现当代艺术的，但是从去年开始春拍秋拍，家家都拍，但是这50多个亿里面是怎么分的就不知道了。 　　问：是否存在现在的艺术家们因为市场的变化而变得商业化这种现象？ 　　萧：艺术家也是人啊，他经过商业炒做，他认为画廊赚太多，这个是不公平的，他即使和你有合约关系，他也会不给你画私下卖画，或者要画廊出钱去买他的话，现在的艺术家从没有到有，中国的艺术发展是很快的。我认为在2003年以前，SARS以前，他们的大部分生活也不是很好，这样市场突然一下起来了，他们也会相互比较，他们也会有想法，他们想赚很多钱，就只有通过不正常的炒作。有些经纪人或画廊为了夺取艺术家，和画家谈通过拍卖会用虚的价格把艺术品炒到很高，这样来夺取艺术家的信任，然后艺术家就转到新的经纪人下面来。现在很多的艺术家都有这种行为。 　　魏炜：对，这是一种短期的行为。现在国外我认识的画廊，做了15年，有很多艺术家从90年开始，都是很多年的。像现在的有些艺术家，做了两三年了，销售不好他马上就转家，去找别人去做，当然有些名气很大的艺术家，很多画廊都会有他的艺术品，这在国外是很正常的，你像毕加索的画。国内有些很年轻的艺术家，就有很多画廊有他的画，可以理解这种行为，但是这是一种短见。 　　问：那这种情况是不是在国外就会好一些呢？ 　　刘莹：像这种违约的行为在国外也有，欧洲一样有，法国、美国什么的也一样有，艺术家到一定程度就违约了，对艺术家的道德水准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魏炜：如果从艺术家、画廊、收藏家来说，实际上得益最高的是艺术家和收藏家，而不是画廊。你像画廊把艺术家做高了，收藏家的收藏品也会升值。但是画廊还有去做很多的东西去经营画廊，那么这些刨去其实没有什么了。 　　萧：所以没有看到做画廊成为富翁，只看到艺术家和收藏家有成为的。 　　魏炜：而且做画廊这些人不完全把画廊作为一个生意在经营，他有时候还会收藏一些东西，他的钱又进入了这个行业。 　　刘莹：做画廊的人一般是有兴趣的， 但是现在有一些投机的人进入画廊业，因为他不知道画廊业的深浅。画廊业是一个能维持生存都很困难的。 　　魏炜：进入画廊业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要做到长期，要做到去参加国际性的博览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也是很难做到的事，这里面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的。现在画廊是提供一个舞台给艺术家。 　　问：中国画廊从最开始的很少到现在的很多，请问在哪几年有什么出现的大的变化？ 　　布朗：最重要的是从三年前，03年年底，我是第一家。很多的画廊开了，但是马上知道钱不是那么容易来，所以又马上关了。开始只有我们这几家。三年前从798开始，然后国外的空白空间什么的，发现他们的那边客户飞到这边来买画，所以他们就在这边也开了画廊。他们对市场无所谓，但是他们也要在这里开一家。 　　萧复元：其实每一个画廊都是一样的，开始国内没有市场，在国外有市场，像布朗刚开始的时候在国内也没有市场，也是国外的市场。真正国内有市场是在2000年以后了，我是92年在台湾开画廊，我是第一个在台湾经营大陆油画的，当时台湾都是经营台湾本土的油画，是在2003年才有开始做海外华人的，想朱德群和张无极他们的画，所以我们是从92年开始到2000年经营大陆油画的。我发现大陆的市场已经开始有变化了，所以我在2001年在秀水开画廊。虽然在当时我已经开始觉得大陆有市场了，可是那时还是非常辛苦。因为我们要培养收藏家，开始我们的收藏家是海外和大陆各占一半，到现在是80%是大陆的收藏家，20%是海外的收藏家，营业额有一个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增长，有一个高速发展的市场，我觉得这是一个和国外不太一样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北京和上海都有画廊，然后慢慢的上海的画廊就收起来了，北京的画廊反而兴盛起来了，然后到现在北京的画廊业已经进入了战国时期，我到是比较看中上海的画廊。 　　问：有开的肯定就有关的，最近在798有关的吗？ 　　刘莹：最近没有，最近不是关的时候。 　　问：本土藏家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刘莹：本土藏家的变化是最大的。 　　萧复元：其实本土现在的藏家很少，80%以上都是投资家，不到20%才是真正的藏家。这个是为什么有泡沫。其实我在台湾卖一个艺术家100多副画，到现在5、6年了，没有一个人拿一张画，可是我在大陆卖了一张画，不到三个月就出现在拍卖会上了。其实大陆的市场和一个比较成熟的艺术品市场还是有区别的。其实一个成熟的市场都是一个持续性的，藏家们在行业里都是佼佼者，他们不在乎赚钱，他们是兴趣。 　　李国胜：其实培养新的买家是非常重要的，将来对他们进行一些美术史之类的教育，这样藏家就能稳定在画廊之内。比如说现在的人，很多人是在投资，其实，现在不管是收藏家还是投资家，他们都希望自己的画是涨钱的。 　　问：鉴别一个艺术家除了他在美术史上的地位以外，一个画廊能为一个艺术家增值的手段有哪些？ 　　李国胜：艺术品的魅力是他有虚拟性，你从一个不知名的画廊变成一个知名艺术家、甚至一个大师，年轻的艺术家有更大的机会。他们有更好的教育，有更远大的志向。去培育一个艺术家是不一样的，人品是很重要的，要学会怎么做人。作为画廊在这个方面的指导性是非常重要的。在画廊的定位上，如果是一个好的艺术家，不应该轻易把他卖掉。 　　萧：从一个收藏家的角度来说：艺术品是收藏家的最后一个玩具。其实一个有钱人，什么都玩过之后，就只有艺术品了，空间是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