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玉女

　　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多维表现工作室

　　井士剑

　　“金童玉女”谁都明其含义，就是一个字“靓”。“心”“才”“手”“艺”都聪慧过人。没办法，“自古少年出英雄”。

　　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作为重点学科，培养和造就了众多艺术人材。改革开放后致力于以绘画的方式进行工作室的划分教学，其宗旨是强调多元的文化与多元的教育机制的结合。

　　85新潮前后，这种按形式划分的工作室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多元的教育方式，“89艺术”之后，多元的艺术教学被众多艺术青年学子的艺术自由方式与教师的“教与学”产生问题，学生从被动认知而转向主动判断。为适应这种新的历史时期的发展与需要，2002年油画系率先成为中国美术学院工作室的试点学科。多维表现工作室成为当代艺术的一种创作方式与教学模式。

　　多维表现绘画工作室课题组的学术宗旨是：基础资源多元化、思想资源多维化。其意义在于：在当代艺术的广泛发展与绘画艺术所面临新的发展与危机挑战，建构新的教学思维与教学结构平台，以培养当代社会所需要的复合型创作人材。

　　在经历数年的课题探索与艺术创作实践，多维表现绘画课题组的教学实验，形成独自的特色，在学院教育与当代艺术创作中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课题组成员：井士剑 成南炎 金阳平 余旭鸿

　　上：周铭/跳水/150×180cm/布面油画/2007

　　下：咸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斑马王子/125×145cm/布面油画/2007

　　就那个啥

　　----离家远行

　　源起

　　2007年5月,我们在杭州A8艺术公社举办了一次展览。这是一次完全由我们自己当家作主独立办起来的展览。这可以被看作年轻的艺术家走出学院,向社会迈出的第一步,离家远行的定义也正出于此。以下是我们整理的关于当时展览的回忆访谈,以此纪念我们迈出的重要一步。

　　(访谈有展览的重要参与者张崇盼、亢世新、周铭、邓吉贇以下简称姓。)

　　请先简要谈一下当时展览的一些情况吧。

　　邓:那时大概是5月份吧,我们的课题小组在杭州A8艺术区做了一个展,那里是一个新兴的创意产业园区,当时应该是胡亮联系的。我们在里面一个叫“行者书画1213”空间的地方做的。那里原来是一个卖行活的地儿,临时还做做摄影棚之类的。不过空间挺高,能展我们的东西。

　　当时怎么会想到做展了?

　　亢:当时正赶上下乡,有一段空的时间,之前有不少想法,那段时间就在家做了不少东西。

　　周:其实办展览的想法一直都有,老师平时也鼓励我们要想办法做展览,所以那时候也是天时地利的都赶上了,也就动手做了。

　　大概筹备了多久?

　　周:之前筹备了2个星期。

　　都参加了?

　　邓:都参加了。连留学生也参加了。

　　留学生?你们和留学生怎样交流?

　　亢:英语和汉语,比划。

　　你们画展有没同一的主题?

　　邓:当时没什么主题,各自关注的点和感兴趣的东西不一样,也就没用什么同一的主题。

　　为什么用<<就那个啥>>?

　　邓:<<就那个啥>>它来自于我们一个同学的口头禅,是这么一种感觉,就是说也许有些事情还挺不成熟的,但不管怎样地就这样做了,至少我们有那样的勇气,就这样了。

　　亢:当时搞宣传的一个老先生跟我们说应该把就那个啥的”啥”改成傻子的”傻”,可能那种感觉更强烈一点。

　　那这次展览有没有老师参与在里面?

　　周:没有吧,在组织策划上面都是同学们分工安排的。

　　那就是说这次展览都是你们同学独立完成的了?

　　邓:对的,因为这次展览本身就是让我们实践独立面对社会的这样一次活动,所以说老师也放手让我们独立去做了。

　　当时做这个展览你们筹划中观点统一吗?有没什么分歧矛盾之类的?

　　亢:有的吧。

　　邓:对,其实矛盾还是挺多的。因为是第一次做吗,没有经验,当时是遇到很多意外的情况。可以举个例子:空间的老板当时想通过这个展览可以宣传一下他的空间,主要是考虑到宣传爆料的效果,所以他希望能在开幕的当天造出一点噱头,安排一个行为表演,最好涉及到人体,性之类的东西,可是他一开始也没提出来,等到画运到现场的当天他才说。那当时听到这么一件事,大家的反应就很不一样,有些人觉的做不做都无所谓,有些人就坚决说不做,这个事跟我们的这次展览没什么关系不想出现这么一件不纯粹的事情。所以这个就出现很多分歧。之前还有做册子,后来的布展都出现很多分歧的。

　　那你们怎么去克服这些矛盾的呢?

　　亢:挺民主的,少数服从多数吧。

　　邓:所以最后就没做行为。

　　一般办展览都要场地费,你们怎么没有场地费?

　　邓:胡亮之前认识老板,主要他这个应该不算画廊,是一个艺术区,而且窝在一个居民区里面。我们自己筹划展览没什么钱的,所以做这个展览就只能找这个可以免场地费的地方,他主要是想借我们的画展推广他的艺术空间,打一下他的广告。所以在场地费方面他可以不要。但他也有要求,就是除了帮他宣传之外,还要在画展结束时,给他两张画,..其实当时他对画展还是有很多要求的 ,包括画册请柬宣传方面都要出现他艺术空间的名字。

　　那最后留画了吗?

　　周:留了,留了胡亮的两张。

　　亢:为国捐献了。

　　这次画展主要是按自己的想法办的还是受画廊老板的影响很大?

　　邓:最后应该还是相互妥协的结果。

　　周:不过,最后还是以我们的意愿为主。

　　哦,那段时间你们学校里都还有正常的教学活动吧,那这个时间怎么去安排呢?

　　邓:筹划的阶段基本是大家分工的,有些人去做册子,有些人去联系场地,有些人做宣传,这样耽误的时间就不会太多。后来到展览进行的那段时间,就大家轮流去看场地。

　　对于一个展览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做,你们面对这些事是怎样安排的?

　　周:开始大家坐在一起首先把名字确定了下来,然后开了一次会,介绍一下分工;老顾和李文强去联系画册,因为画册要在展览当天拿出来用来做宣传.还有请贴。胡亮和邓吉贇陈科他们跑去画廊…当时分工很明确的。

　　每个人都有分工?

　　周:对.

　　那你具体分到了怎样的工作?

　　亢:起初我的活不多,哈哈哈哈…后来主要是一些具体的工作,比如现场的安排.挂画,另外准备开幕酒会的事

　　媒体是怎样联系的?

　　周:画廊老板请的杭州电视界的知名前辈.在杭州卫视作的宣传.井老师还请了两个,一个是报社的,咸鹭联系的美术报。

　　邓:还有一个是网络的。

　　周:其他方面,除了例行的海报还有老师,朋友间发以外,我们还给画廊发的请贴。

　　亢:我们留学生也请了很多他的外国朋友。

　　你们的留学生是什么国家的?我总是怀疑你们跟她的沟通,因为展览总是个挺复杂的事要处理很多问题的,像你刚才说的英汉接合加比划的能沟通好吗?你们怎样跟他沟通展览的事?

　　亢:她是瑞士的。

　　邓:开始他的作品在摆放位置跟有些同学有冲突,当时同学也是想了很多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开始他可能还有点不高兴,最后经过协调还是解决了他的画摆放的问题。

　　周:交流方面有困难。

　　亢:对,主要还是语言问题。他在展览是想给他的画的题目译成汉语,着其中有很多困难。

　　邓:他的画当时很长,有点像中国画的立轴那样,又是4张.他想在一个比较宽大的墙面上去放置他的画。但当时A8的展线比较短,我们人又比较多,安排到最后,只能滕出老板的办公区去放置他的画。

　　亢:她喜欢中国文化,在画中用了很多中国元素,在翻译他的题目时,从英语译成中文,这其中就有很多困难。

　　看到了你们展览的册子,这个册子都是你们自己弄的啊?

　　亢:对,完全是自己弄的,设计,印刷都是自己弄的。

　　邓:包括出册子的钱都是同学们集资的。

　　那一共花了多少钱?

　　周:当时钱是“由子”管的吧。

　　亢:开始每个收了400。后来又收了100多。一共8000多.最后还剩余500多。

　　邓:其实8000对有过办展经验的人来说是很少的。

　　周:学校后来又贴了2000块。

　　学校系里的老师同学怎样看待你们这次展?

　　邓;系里的反映应该还算挺好,因为这应该也算教学以外的一部分。老师还是挺鼓励大家往外面创的,这次画展又是我们自己组织的,所以学校方面总的来说应该评价还是不错。

　　王之博/夜游园1/150×200cm/布面油画/2007

　　王之博/夜游园2/150×200cm/布面油画/2007

　　开幕酒会应该是最热闹的吧?现场怎样?你们当时心情怎样?很兴奋吧?

　　邓:其实当时比较有意思的,之前我们每人发了一件印有我们所有人头像的T恤.那天晚上我们作为主角就穿这身衣服…

　　周:还有烛光。

　　亢:对,那是一个10米长桌子,桌子上摆着蜡烛,…像烛光晚餐。

　　T恤?也是你们自己弄的?

　　亢:对,刘汝云和叶敏设计的。联系的厂家印的。

　　展览对你们各自有什么影响?

　　邓:积累了很多的经验,在和老板媒体的接触,谈判中,也积累了经验。在之后的展览组织等方面都是很有用的,对自己的创作也是一种检验,因为我们的作品在没作展览之前并不知道我们的作品和社会的关系,我们第一次离开学院做展览,那真的是离家要远行的感觉,呵呵。

　　你们对这个展览满意吗?

　　周:满不满意是另外一会事,这主要是有很多经验的积累,对整个展览过程的了解和一些细节的把握,除了画画之外对一些事的态度。另外人际交往交流等方面的经验很宝贵。

　　亢:我感觉这个展览比较成功,但是其中也能看出我们在经验方面的不足,所以难免也会留下一点遗憾,我觉得这次展览不论是对我自己还是这个集体都是一次重要的经验。

　　周:但我感觉,展览的效应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好。

　　亢:想象和现实总会有差距。

　　那你觉得遗憾在哪里?

　　亢:在媒体宣传方面经验不足,还有画没有卖掉,哈哈哈…

　　邓:其实我觉得画卖不卖掉并不重要,包括一些小失误也不重要,做这件事过程倒是最重要的。像一些现在都挺牛的艺术家, 在他们年轻那会儿80年代,当时的展览的机会并不像现在这么多,除了全国美展,能自己办的机会不多的,可他们还是找机会做展览,其实我们现在有这样宽松的外部环境去做这样的实践,能走出第一步,我觉得就很成功了。还有就是我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将来可能会在艺术上继续走下去,甚至有人能在艺术上有所成绩。像这次的经验会成为一种启蒙的,若干年后会有人真正从中收益的。

　　2008.2.25

　　(以上为录音整理)

　　陈科/乙肝病毒/油画装置-17寸电视机/2007

　　任静/野绿的芒-1/190×145cm/布面油画/2008

　　金童玉女

　　时值今日，艺术教育呈五花八门，丰富多彩，艺术青年博击于当代艺术的潮流之中，“大一”锐气逼人、“大二”雌鹰展翅、“大三”有些得意、“大四”各奔它乡，游荡天涯。总有那么几只鹰抖落着翅膀，傲游在天空，雄视着大地。这一切源于学院与社会的双重教育，走出学院参与形形色色的社会实践，成为一种激活的现代教育方式。一个伟人在一百多年前就意气风发、激扬文字，写出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今天的新农村建设，不仅是社会的责任，也成为艺术表现与艺术教育的一个重要话题。“金童玉女”谁都明其含义，就是一个字“靓”。“心”“才”“手”“艺”都聪慧过人。功名成就的大家们和后生站在一起，名再大，气再盛，你一定也颇感老矣!没办法，“自古少年出英雄”。

　　学院的教案，其实就好像“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家法”的家教，几乎是所有的孩子的逆争。相似的学院的教育大多也如此。一天二十四小时，学生在校时间从不过半，大都溜到社会或自己的空间里去了，玩着自己的活儿。这也是当代艺术教育的走出学院、如何引导社会实践的重要课题。孩子们想出去玩，你挡得住吗?况且“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呆在家里的孩子同出去闯江湖的相比，后者有出息的肯定多得多。请问：哪个不是从家中出走的孩子?问题是几乎没有家长带着或跟着孩子出走。所以话说回来，学生在学院呆着这段功夫，我们能够给予学生什么?成为学院的一个重要课题。如何的家教，使他们成为“金童玉女”。

　　多维表现绘画工作室，是将已有几百年的历史的油画艺术语言置于中西文化的大背景之下的当代艺术教育，传统的多学科点击当代艺术。从中国油画的发展史看，油画语言一直成为中国当代艺术主要的特征之一。与众多学院架上绘画不同的是，多维表现绘画试图在传统的多元与在当下的多重境遇中探寻油画艺术教育的新思路、新方法。在教学方法上，将探索一条不同流派的绘画与众多艺术创作方式，在绘画这一基础语言的根系与文脉。致力于充分发挥学院艺术教育的历史性融合社会的实践意义。在这种矛盾中强调学院对文化的历史厚度在当代艺术中的重要意义。

　　从七年前的油画系教学实验的一次展览《走进学院?走出学院》，“金童玉女”们以装置艺术、影像艺术、加上等等众多艺术在绘画范畴上的主动超越，到今天多维表现绘画工作室的架上绘画在学术上直击艺术的内核，使绘画成为新的表现力量，以及对其它艺术形式的自然而然的介入，品质的力量成为多维表现绘画工作室的艺术形象，金童玉女成为一个时代的靓丽风景，一切如中国美术学院许江院长2001年6月30日晚18时56分在《走出学院》的展览上的讲话所说：“我预感到这个时代的到来，尽管它有些快!”

　　井士剑

　　2008年2月23日

　　教学方式：通过空间的基本构造形式与人文思想的结合，以多维度的观察方式与表现形式，勾划出基本的形而上形式。并注入“在场”的当代社会境遇，使绘画艺术成为一种睿智的判断。试图在传统与当代中打通一条通径。

　　黄斐/夜宴/150×110cm/布面油画/2007

　　潘潇潇/炼2/150×200cm/布面油画/2007

　　课题组主要艺术成果：

　　2008年 李青/变革在继续——中国新艺术/萨奇画廊/伦敦/英国

　　李青/艺术史和艺术批评中的艺术家/圣之空间艺术中心/北京

　　任静/假想的天堂/北京空间画廊/北京

　　2007年 王之博/果冻时代/上海美术馆/上海

　　就哪个啥/青年艺术家联展/杭州

　　2006年 黄斐/连城决/证大美术馆/上海

　　王之博/成都双年新人展/成都

　　2005年 李青/浙江油画大展/金奖/杭州

　　2004年 李青/南京三年展/南京

　　李青/互毁而同一的像·纪念碑/150×200cm×2/布面油画/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