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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0平米
  • 地    区:
    浙江-杭州-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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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参军:视觉的力量

2015-03-17 12:28:25          


杨参军,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教授、主任、博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油画家协会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油画学会艺术委员会委员。


 

【思与见】杨参军油画作品展


展览时间:2015年3月15日-24日

展览地点:神畅画廊(杭州劳动路111-1号)

 

 

 

在刚刚过去的炎炎夏日之中,最令人舒心的处所,是那地处闹市的购物中心,只要踏入大门,一股清凉就清除了浑身的臭汗,一扫身心的焦躁。在那里,时隐时现的名牌香水的气息,弥漫在华丽的大厅里,它能在刹那间让你忘却炼狱般的闷热,获得身心的抚慰。

 

在当今的都市中,放眼望去,最醒目的招牌也放置在购物中心,在那几乎要盖住了大楼门脸的商业广告中,花豹身上醒目的斑纹和美女肌肤细腻的质感,正以极度夸大的逼真效果刺激着你的眼球,引诱着你的视觉。与此同时,在今日生活的很多角落,都安置着滚动视屏,它不厌其烦地重复播放着各种广告图像和信息,让你避闪不及。即使你宅在家里,小小的电脑也可以任你随心所欲地获取你想要的一切,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整日地观看五花八门电视剧与电影,任你一直沉醉在那虚拟的世界。

 

今天,我们的身体从来没有如此自觉地依恋着空调,仿佛天气也从来不曾如此的闷热。今天,我们的视觉也从来没有如此自觉地依恋着电脑的图像和手机的信息,没有它,我们甚至无法生活,没有它,我们就像少了一个身上的重要的器官。

 

在此时代中,人生的视觉何为?

 

今日中国,只要翻开美术类期刊和报纸,我们就能和各种“大师”相遇,大量图式化和概念化的作品或被誉为“标宗立派”、“主义出新”;或被称为“承上启下”、“填补空白”……这些本应该谨慎考证的章句,早已成为见怪不怪的日常言语。只要有钱,只要有人脉,肉麻的吹捧就代替了学术研讨的主题。而那些天价画作的热炒,也不断地成为艺术家追逐的目标。今日画坛缺少严肃的学术研究,缺少理性的学术批评,画坛成了嘈杂的名利场。

 

在此时代中,绘画的视觉何为?

 

 

 

上世纪的60年代,海德格尔曾在雅典科学与艺术学院做了一场“艺术的起源与思想的规定”的讲座。在其中,他谈到了作为“技艺女神”雅典娜的三重规定,其中之一是“明眸女神”。雅典娜具有猫头鹰般的眼睛,能穿透黑夜,能使不可见成为可见的。其实,从1995年开始,当我在巴黎游学期间,与司徒立先生的“具象表现绘画基础方法”初遇之时,最让我诚心接受的就是“回到视觉”的命题。在亲眼巡视了漫长的西方艺术发展历程之后,我深感当下西方所追求的绘画形式及观念与我内心的要求有太大差异。而“具象表现绘画基础方法”中“回到事物本身”的无先验的观看,真正启发我将自己的眼睛转向了当下的世界,启发我将视觉与自身的思想、存在境域联系在一起。

 

 

让视觉超越任何风格的限定,让视觉回到思想的源头,让视觉表现我看到的世界。这,成为了我坚定的绘画追求。

 

近二十年中,我描绘的主题,可谓杂乱无章,从静物、人物、风景,到菜场和鱼的主题;从不起眼的角落到宏伟的大地;从巴掌大的速写到巨幅的油画……有时觉得自己过分依恋感性而缺少理性的选择,这可能使我的绘画难以达到某种深度。但这却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我无能为力。因为我首先要努力做到的,是将自己的意识完全地投入到观看之中。梅洛·庞蒂说过,只有当你把自己的身体借给世界时,世界才能在你的描绘中呈现出来。我始终将它作为警句名言。

 

 

 

 

 

 

从静物开始的写生,起初就遇到了巨大的困惑,那就是纯粹地观看和以往经验之间的矛盾,我希望一切从零开始,即“无先验”地面对所看之物,但以往的经验又常把我拉回。它们的争斗经常使我很难顺利地完成一张作品。但这样的困顿和纠结,也使我的画面无形中产生了和以往不同的效果。逐渐地,我开始自觉关注身边世界,同时,它也让我不断体味着“视觉磨练”的涵义——如果说,学院教育将我从早年散乱无序的视觉经验中拯救出来,进入了殿堂里“有章法”的观看,那么,再一次的视觉磨练,是我自愿将它重新抛入荒野。

 

 

 

在以后的时日中,我几乎画遍了我见到的任何物事,餐桌上散乱的碗筷,室内的几只杯子,卫生间里的抽水马桶……疯狂的视觉!它引领着我不知疲倦地描绘、无目的地描绘、无主题地描绘,写生成了我日常的生活状态,也成就了我“废画三千”的窘境。我的视觉义无反顾地回到了生活的世界,我的视觉也不断地变得敏锐,总觉得周围有永远画不完的主题。

 

 

 

绘画之所以为绘画,是因为它凝结了画家“眼、手、心”的互动和统一,画家的思想,通过视觉的感受,通过手的技艺表达出来,才因此成为了绘画。绘画的过程,充满着观看者在观看过程中肯定、否定与质疑的艰辛探索和尝试。手的活动,也配合着这过程,不断地变化。这使技法本身带有了人的体温和心路感应,每一个笔触,每一块色彩,每一根线条都呈现着“画”的不确定性和不可复制性。它所涌现出的形式结构和形式意味,与机械图像冰冷的确定性和规范性完全不同。

 

以我个人的体会,在这三者的互动之中,视觉总是处在最敏感的位置。记忆中,某年某月某日的傍晚,在朋友家里看到卫生间里暖色灯光映照下的情景,突然产生了画的冲动,立刻回家取了画布。而在产生这冲动时,并没有明确的理由,也许是最近读到了某位大师的作品受到了启发?也许只是对温暖灯光所营造的色调有所触动?也许……心有所念,视有所动,而当一旦开画时,这些念头就消遁了,因为我没有时间去想,只能全力对付这画面了。

 

 

绘画是一笔笔的叠加过程,也是一笔笔抹去的过程,有时进了一步,退了二步;有时一气呵成,有时却怎么也纠缠不清;有时开始时心潮澎湃,结束时却心灰意冷;有时发誓想挽救某一件作品,又总是令人绝望地收笔;有时不再执着,却不经意间画出了满意的效果……绘画的过程总充满着未知和困惑,也充满着期待和欣喜,直到精疲力竭。

 

 

 

我看到了什么?当机械的快门轻松地记录了物体的模样时,我们不禁想问,它真实吗?当贾克梅蒂不断描写眼前的杯子时,它是照片所摄入镜头的那只杯子吗?显然不是,因为镜头是机械的,只能“如实”地记录,而人是有意识的,他在特定的时空中经验着自己的观看,综合着自己的感觉。每次,当我以一个画家的眼睛观察世界时,世界就再不是日常的世界,那是一个既无法立刻确定,也并不完全飘渺的世界。比如,当我画对象耳根的那片红润时,我突然会情不自禁地关注远景中的另一块红色,当我从对象的鼻尖开始描绘时,其他的空间关系也随时在眼前活动起来。它们之间那么默契地遥相唿应,又彼此疏离地呈现于视觉之中,那种神秘关系的存在,只能被画家敏锐的视觉表现出来。它不仅和肖像本人有关,更重要的是它关联着整个画面的结构和气韵。当世界的存在关系成为我视觉的主题时,实存的物体就显得那么飘渺不定,就会变得难以捕捉。

 

 

今天,每当写实绘画总是以确定的手法,描画了物体的实存、质感,甚至成为照片的替代物时,当那些“表现性”的绘画,稍不留神就转化为一堆情绪发泄的装饰物时,我宁愿沉溺于自己的视觉之中,并努力表现我的真实感受。视觉的真实,或经常发生在画家对某物空间难以判断,或对形色关系的质疑之中,绘画所要表现的是世界在画家眼中的存在方式,而视觉的关照和知觉的在场,使画家承担着一种神圣的职责,那就是努力让视觉产生新的感悟,从而揭示世界还没有被呈现的真实。

 

 

 

我常渴望自己的眼睛不再有杂念,有时甚至固执地认为自己的任何一瞥都应成为一幅有意义的画面,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谁规定了某处风景特有的意义和价值?但无奈老眼昏花的有些挑剔,世界再美,我最后总把目光留在了家乡的大地上,总觉得那里才最有色彩。

 

每年的假期,我的视觉总是游走在老家的土地上,特别是县城郊外的塔山,那里还岌岌可危地封存着原初的景象。秋冬时节,山坡与麦田间的线条错落穿插,逶迤起伏。夕阳下,透过杨树的枝丫,绿色的麦田和红砖盖起的土房,以及暗红色的泥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并且在不同的时段里,显现出不同的调性,更重要的是,她能让我借助描绘穿越时光隧道,回到童年的岁月。因此,描绘的过程也变得格外亲切而温馨。

 

 

我曾随艺术机构的安排,去各地写生,但大都找不到感觉,我深知,写生一旦成为一种应景,一种任务,一种作秀时,也许离自己真实的视觉就有了一段距离。视无挂碍,心无旁骛,这些年来我努力将这种自由的视觉之“游”,变成一种精神的解脱和释放,希望在“游”中,打发自己的精力,抒发自己的情怀。但有时视觉的选择却又如此顽固,比如,我总是不断地注视那几处有些凄凉的土地和枝丫,而不愿去拥抱夏日里茂盛的树叶和满地的葱绿。

 

 

 

几天前,再次出门写生,兰溪的诸葛村头,水塘里的荷叶在秋日的阳光里摇曳发光。但此时,我突然感到,我能看到美丽,手却无力表达。炎热的阳光,不断地在云团中移位,残荷的叶片,在秋风中无序地摇摆,不时有游客品头论足,孩子大声地说“他画得不像!”我想努力抓住那短暂的辉煌,但却无力对付70厘米见方的画布,一遍遍地涂抹,总画不出看到的感受。腰肌的酸痛,迟缓的转身和不再灵巧的手……我暗然悲凉,力不从心了!

 

视觉的寻路已伴我走过了近二十年,记得1995年,系里的老师们和司徒立先生一道,在南浔小莲庄,一边研讨教学大纲的修改,一边当场写生。当我埋头画时,有位年长的老师过来说:你还当真了?是的,二十年的岁月消失在写生的涂抹中,除了各种的艰辛,却也并无多少值得炫耀之处。肉身日感沉重,视觉的渴望依然如故,总固执地相信明天的画面会更好!

 

 

自司徒先生1991年来油画系讲学始,“具象表现绘画基础方法”已进入油画系20多年,油画系有诸多老师创作风格的改变归于“回到视觉”的命题。以司徒立和许江为首的博导团队,多年来也一直努力在“艺术现象学理论与实践”的博士教学平台上,指导学生撰写实践类的博士论文,他们以西方治学的严谨态度,来穷究中西方绘画背后的精髓,培养了一批批青年才俊。“具象表现绘画基础方法”也早已成为油画系教学和研创的高端思想方法。“回到视觉”也成为一代又一代青年画家思考的重大命题。

 

 

趋利避害,追求幸福是人的基本权利和要求,温饱冷暖,舒心愉悦,细食华服,都是人的合理追求,我也曾渴望名利的到来,有时甚至将它作为了一种创作的催化剂。然而,当我们可以衣食无忧时,当我们不再以它为迫切时,我们还会沉浸在满足之中吗?在这个炫目的时代,当图像眼花缭乱,当绘画可以胡作非为,当学术能够造假……人的理想在何方?绘画真理性又在何方?而此时,我们以追求“视觉真实”为绘画之本,以表现“视觉的真实”为精神依托,不才能真正领悟到人生的大欢喜吗?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深感自己不具有可以穿透黑夜,看到光明的能力,但通过绘画,我渴望能看到更多。

 

杨参军

2013.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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