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和他的艺术同在——我与邓少峰先生的艺

邓少峰

1905－1986

邓少峰，字壁，号惕厂、立翁，回春楼主，湖北武汉人。1927年考入上海艺专，1930年回汉转入武昌艺专，翌年毕业。精通书法、国画，尤擅写意花鸟。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曾任湖北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湖北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武汉文联副主席，东湖印社社长。

       我是由徐松安先生介绍，认识邓少峰先生的。我从徐先生口中得知，邓老是修养全面，功力深厚，艺术见解很高的老一辈书画家。徐先生是不轻易褒扬他人的。

                                                   ▲ 邓少峰 对联 197cm×42cm


       我和邓老初次见面，就觉得他直爽热诚，平易近人，是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因此，我就不时到大董家巷他的家中去看望他，和他交谈一些艺术问题。他也曾来过我在鄱阳里的十八平方的蜗居和后来在话剧院前面的八层楼上。我觉得在和他的每次交谈中，总可以得到一些知识，得到一些启发。他在谈到徐松安先生时，说他是个奇才、通才。他又说大艺术家、大学问家没有不是通才的。其实这也正是他自己治学治艺的经验之谈。他也谈到过我的另一位老师张肇铭先生，说他的中锋用笔含蓄深厚，我学他可以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这自然也和他喜用中锋分不开。
 

                                                     ▲ 邓少峰 对联 135×35cm×2


       有一次我向他请教：行书怎样才能写得好，因为我虽然写过小篆、魏碑和隶书，但用以题画，这些书体都不太适合我的画风，而我用行书题画又总是写不好。他说人们都以为行书最容易，其实行书最难，它是需要习遍各体，融会贯通才能写得好的。说罢他就拿了一付他以八分书写的对联送给我，那上面有一段题跋是：“写分书不可弗通篆，写隶书不可弗通变之由，写真楷不可忘篆分隶之使转，写行草则于篆分隶真楷之法度皆备，然后学有渊源方是大家。”证之邓老的书法，他于真草隶篆无不精熟，更兼有鐫刻的素养，所以他的行书也是写得多彩多姿的。后来我在刘熙载《艺概》中读到一段话：“草书笔画要无一可以移入他书，而他书之笔意，草书却要无所不悟。”这段话与邓老的题跋可以互证。以此我开始注意从诸书中领悟其书意并且把绘画中的构成因素融入行书中，渐渐有了一点自己的面貌。

▲ 邓少峰 示儿诗 142×54cm
 

       有一天，我来到邓老家中，一上楼，正遇邓老将一张六尺宣横陈桌案上准备作画，他的几个学生有的打水，有的磨墨，有的静候，我想这次可以近距离好好看看邓老作画了。想不到的是邓老将我招到桌前，指着宣纸的左上方说：来吧，你在这里画芭蕉，我来完成，我们合作。在邓老面前，我怎敢班门弄斧；但看到邓老是那样的热诚认真而又兴致勃勃的神情，我又实难推却；转念一想，画就画吧，不是正好可以请邓老指教吗？于是选了支大笔，醮了淡墨花青，画了一组芭蕉，放下笔只待邓老指教。更加想不到的是，邓老轻轻拈了纸的一边把画的反面指给他的几位学生说：你们看，这就叫力透纸背。我虽然也是中锋用笔，但只知道用力，缺少变化，不够生动，我想我的缺点，邓老一定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当着他的学生们不肯说出罢了。此后不久，他来到我的八楼，就在吃饭的方桌上，一口气为我画了三幅画，让我看了个够。

 

▲ 邓少峰 对联 134×32cm×2   
 

   第一幅画的是葫芦，以色为主，墨色兼施，笔墨酣畅，章法饱满，以一种丰硕的意象，透漏出温馨喜悦的心情。第二幅画的是紫藤，花叶掩映，藤蔓纵横，笔墨恣肆放逸，只觉得满纸生风，生气扑面。这样大的篇幅，这样丰满的构图，多而不乱，一气呵成，足见功力深厚。第三幅画的是白菊，亦颇不俗。综观邓老之画，如蓬头粗服，自然率真，不假雕饰，足令人怡情畅神。然而邓老也有精工雅逸之作，如题为仿宋的剪秋罗和题赠菊禅老人的月季花，清雅淡远而有精神。正因为邓老有此基础，其狂放恣肆之笔，亦然笔底有物，内涵丰富，绝无虚飘草率之弊。

 

▲ 邓少峰 对联 135×35cm×2  

 

   所以邓老的书画值得我们珍视，值得我们学习。邓少峰先生的人品、学养和他的艺术是足以传之后世的。
 

(横幅作品，请横置手机查阅)

▲ 邓少峰 雨亦奇 68×138cm

 

▲ 邓少峰 楚天剧院 51×140cm

 

▲ 邓少峰 东湖印社 48×176cm


                                                                                      鲁慕迅（著名画家、理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