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建民在当代作中国画仍然保持着晚明清文人画的心境。我们常说心境营造画境,真如吴湖帆先生所讲,在静谧中作画自有一股仙气。
臧建民认为中国画进入晚明,姿态千变万化,但笔墨的本质仍在凝练中绽放出空灵幽静的画境,用现代的话讲就是有一种时空感,其实就是古人认为的天人合一的虚境,古画论讲董其昌的笔姿凝练、畅意,有一种禅意,将古诗人孤寂高傲的心境尽显在画面中,艺术作品的创作入进了虚境,画家的创作思想就深深地扎进了高古的本质。
“惆怅阶前红牡丹”,高古与惆怅是一种心境的炼合,笔起如风拂诗吟,心境与水墨晕化合一,这时画面是高古的,然而牡丹却绽放出艳丽的清艳,画出傲骨,画出华彩。臧建民对古诗境理解就在画之味道、画出平淡画出率意。明清花卉的本质就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不变,情调入姿。那淡淡的水墨在臧建民灵动的水墨中非常清幽,带着一种抒情的泠泠。写意画本是高洁之艺,作画如高山流水遇知音,浓装淡抹总相宜,画中的虚静完全如水墨之笔写将来,一划天际,顿时一种升华。花蕊挂在了天际,花蕊之点缀如繁星之光透入心田,而花枝的细笔轻淡如水袖抛出,故所张彦远把气韵与骨法置于中国画的本质。
臧建民画的花姿随笔姿入骨,深解“杨州八怪”的清峻冷傲中寄情的热情,这种花卉不似青藤的狂放,也不是“八大”的怪戾,其画面中作者倾注的思想有情有姿,有笔有韵,真是“未有曲调先有情”。情真了,笔墨就显出“平淡之中见绚烂,真放之中本精微。”我与谢稚柳先生交往多年,谢稚柳先生常对我讲这句诗是他的专利,我随着年事的增长,越加深入体验。臧建民与我交淡中,我们很有话交流,但言语又是不多的,真是朋友之交得一“悟”字。真的水墨画的本色比当代那些墨韵不足色彩凑的彩墨画胜过几佰倍。
臧建民很有灵性,又有扎实的书法之功力,真是信来之笔出神入化,水墨起舞清影,花景仙意风骨托出,这也是中国画诗境与水墨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