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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
- 经营时间:24年
- 展厅面积:600平米
- 地 区:上海-闵行
很多人将上世纪八十年代成为“黄金时代”,尽管物质上没有今天富足,却拥有充足的使命感。在媒体、通讯、信息都极为不发达的八十年代,85时期的“群体”们集结成社,激情澎湃,奔走聚会,用大把的时间谈论着“最高的问题”,随后而来的“出国热”、“个体叙事”、“消费主义”却再次解构了那个时代。85的激情之后,幻灭还是追忆?八十年代给我们留下什么?重溯历史,或许能让我们获得更多观照当下的反思。
幻灭的“共识”
由杨卫与李迪主编的图书《八十年代》日前已由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图书集结了几十位八五时期的重要当事人,以个人叙事的角度回望历史,共同呈现出一个史料丰满而又充满感性色彩的八十年代。作为该书的编者,杨卫总结说“只有80年代,我们有共识性,90年代以后就各自为阵了,想法也各异了,比如有人经商去了,有人去了国外,还有人在体制里当了官……但是在80年代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往一个方向奔的,尽管每个人对80年代的看法略有不同,但整体叙事上是一致的,是往一个方向走的。这一点很重要,因为89以后就分化了。”
整个80年代,被艺术家王广义认为是最好的年代。他说:“那个时候,我们喝最偏宜的酒,谈最高的问题。”对于那个信仰时代,王广义的情感很复杂:“我不能简单地说我怀念过去,也许我只能这样表述:那时候,时代不勿忙,诱惑不多,能常常让人定下神来,那是一个好时代。”
在媒体、通讯、信息都极为不发达的八十年代,85时期的“群体”们集结成社,激情澎湃,奔走聚会,用大把的时间谈论着“最高的问题”,当这一切终结于90年代,人们似乎还没有从政治权威走出来,新的权威——轰轰烈烈的商业大潮汹涌而至,冲散了作为群体的理想共同体,八十年代就此“幻灭”。
艺术家张培力对这种“幻灭”曾有过这样的总结:“85不可复制,所有参与这些事情的人都有一段时间是非常狂热的,把自己放很大,把这个群体也放很大,群体的力量就是彼此都是一种支撑。现在再仔细的理性梳理这段历史,我觉得即便在都很狂热的当时,不同艺术家和个人之间对于艺术、对于权力的态度差异还是挺大的。经过三十年,有些人的态度有所转变,有些人依然沉浸在原来的热情中;有些人在85之后销声匿迹,如今却特别愿意把85作为一种资源,这有点可笑。意义过去就过去了,总体来说85只有在那个特殊的环境是有价值的。”
“在1989年之后,艺术界迅速从热火朝天的群体性美术运动中转换出来,有些人转变成个人化的工作,另一些人转换成商业性或艺术权力,在当代艺术中从反权威到了建立一种新的权威……使命和伟大的责任感都是扯淡,扯淡也是伟大的,只是别弄得太神圣。艺术家思考问题会带上历史、社会和哲学的因素,有时这些因素会让艺术家有错觉,觉得自己在历史中承担了某种使命。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会有这种伟大的感觉,但很多年后回过头看发现只是一种幻觉。所有幻觉到80年代末经历了一个彻底清算。但八五新潮仍然代表使命感,一种豪迈的、悲壮的、自我塑造的这样的一种精神,就算它幻灭了。”
从群体到个人叙事,学术建构依旧空白
2000年后,不断出现的85回顾展更多以群展的方式呈现,85作为一种群体性现象,在反复的讨论中,其历史价值很大程度有被过度阐释的倾向,其艺术的价值却无从延续。从近年开始,以三十年为一种回顾脉落的个人回顾性展览,在很多艺术家的个展中得到了体现,吕胜中、耿建翌、夏小万、魏光庆等一系列的艺术家在其展览中都带入了85时期的作品,历史更多回到了个人叙事的角度。
一方面八五的价值梳理从群体转向个人,同时我们也观察到,在07年前后一波回顾八五的展览进行的同时,北京匡石,香港苏富比、佳士得曾经都推出过关于八五美术新潮阶段的重要的艺术家的作品的拍卖,但是到了今天2015年已经完成的秋拍和春拍中上百场拍卖中,没有一场在谈八五美术这个话题。整个市场的变化或许也反应了价值判断的理性化。
作为当代艺术的开端,当我们回顾与梳理85历史的时候,不得不说最为遗憾的是对中国当代艺术的理论建构依旧处于事实陈述阶段。特殊的历史环境造就的特定的中国艺术,90年代开始艺术跨入“当代”,以其意识形态为鲜明特点的中国艺术成就了一批走向国际的“艺术大腕”。然而符号化的艺术价值在时代的变迁中很快的成为了过去。近年来,中国当代艺术又快速的并入了全球化的当代艺术语境,八十年代开启的前卫与现代性问题,被“当代”取而代之,这种应接不暇的变化中,中国当代艺术自身的逻辑在哪里?全球化并不意味着地方性的消失,艺术总是艺术家自己的经历,他所处的环境和知识背景有关,该如何去看历史看现实,脱离中国这个语境就没法谈。正如批评家王小箭在2015年特别撰文《八五美术运动:新新艺术中国史》中写道,“奥利瓦对‘当代性’的解释是‘全球地方性’,他把global(全球)和local(地方)合成为glocal来表达这个意思。形象地理解:全球就像大海,不同的地方就像汇入大海的江河。这无疑提供了一个适用的艺术与艺术史框架,但不同的江河是如何汇入大海的,经过了几道弯,都需要具体的梳理。”
八十年代还能留下些什么?
85终结于1989年,之后出现了大规模的出国热。离开所产生的距离使人易于将80年代放在一个更大的社会发展进程去感受。艺术家倪军参加完“现代艺术大展”之选择了去美国,在2015年年末,回顾起熟悉的八十年代,倪军有些伤感:“当时一年的留学生量激增到三十万,这批人出去也是80年代的一个镜像,就是虽然人在海外,但是折射的是国内80年代的发展和结果。很多人怀念八十年代,我坚定认为现在比八十年代好,很难说80年代是一个逝去的美好时光,在我看来,70年代末,包括80年、81年那些年真的是非常美好,很多文革没有彻底被粉碎、碾死、踩烂、断送的那点儿文脉在八十年代初获得了重兴,吉祥戏院、前门楼子,前门那一带的几个老戏园子我都自己买票去看,文革期间活下来的那些老演员,冯志孝、马常礼、吴素秋、刘长瑜太多太多人,我都看了,好死了,他们完全是第一代承接了马连良、梅兰芳先生那些大师的第一代弟子,文革只要没有死活下来的就恢复又开始唱了,这些东西今天没有了,断掉了。80年代有些东西是很温馨的,它像是劫后余辉一样。鸿宾楼、宴宾楼、翠华楼那些老的馆子还在,这些东西接的是50年代那个气,文革结束之后,77、78年又得恢复点儿元气,一切有些万物复苏的意味。80年代的一切到今年算是彻底过去了,以我的母校美院附中这栋房子,多年来有的时候老去怀旧看看还在,今年很有可能就不保,美好的光华路中央工艺美院早已经成为一个大坑,新的楼都起来了。中央美术学院、帅府园、校尉胡同也都没有了,终于80年代过去了,翻篇了。我们这个民族不懂保留,说过去就过去,翻篇就翻篇,不要说清朝、民国49年以前的东西,连80年代的东西也不保留,什么东西都不留。”
“今天唯一的问题是随波逐流”
进入2000年后,旧的体制压力被经济全球化的环境所取代,并不能说艺术家的表达己完全自由,在选择更为自主的今天,更多潜在的问题被隐形化了。就像艺术家丁乙说的:“今天唯一的问题是随波逐流。因为有了85新潮,就有了学院艺术和现代艺术的区别,让很多人沿着这两条道路前行。因为85美术新潮的源头来自于西方,所以有很多东西打开了视野,更加注重国际交流而不是闭门造车。85美术新潮之后就比较开放一些,冲破了一些传统的东西,这对人才的培养和信息的传播是很有帮助的。今天你可以自由选择,没有人压制你,你可以选择出国留学也可以去农村采风,我们的环境已经发生巨变了,今天唯一的问题是随波逐流。你是跟潮流还是自主判断,这很重要。现在很多的艺术家需要沉下心来看到大的方向,看到艺术本身,因为现在仍有新的命题作为艺术的发展比如商业化,比如艺术商品化,这对年轻艺术家的腐蚀其实是很厉害的,不亚于政治压制,面对这样的潮流,你是在里面遨游还是保持距离。做艺术家从传统意义上来说精神上的向往,它肯定不仅仅是物质的,是文化中的某一部分,它和人的精神和思想实际是紧密联系的,没有精神,艺术就会变成娱乐化游戏化的高级商品,这才是对这个时代的考验和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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