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秋天,北京街头出现了这样一辆三轮车——车辐上固定着一架小型摄像机,车子经过宣武区虎坊路、前门饭店,最后到了陶然亭桥。2年后的春天,通过摄像机摄取的影像首次呈现在了侯翰如先生在加拿大温哥华的精艺轩画廊策划的展览“不确切的快感”上。这就是在中国录像艺术发展史上具有探索意义的代表性作品《永远》。最初,我本人对于这件作品的了解都是源于介绍录像艺术的书籍上不甚清晰的图片;所谓不甚清晰原因有二,首先是因为摄像机本身在运动中,其次是由于所攫取、刊载的图片往往是倾斜、甚至颠倒的角度……给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图片中那些物象,站牌、树木、车轮;然而,在这里它们却传达出一种没有温度的冰冷的感觉……
而我对于《永远》的第一次观影、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录影艺术家朱加距离该作品的创作年代已近10年。在他的工作室里,朱加坐在我的对面不徐不急地放映他的作品《他们有过性关系》(摄影作品)、《与环境有关》、《刻意的重复》、《连接的风景》(三通道录像装置)、《通道》、《双重风景》等,他一直在苦苦地寻求艺术的突破,将摄录机视为创作探索过程中的转机和突破口。要传达一种与纯粹的视觉经验不同的境界以打破传统影片的线性架构,来组成非线性组织。在非线性组织或是非线性叙事情节里,创作者不需要预设观赏程序或是既定故事结构,只需要架设或规范一种情境或是一个环境,提供可能性,让观者自由自在地依循自己的步调,方式与喜好,来从事解读与浏览;艺术家本人则退于一边,冷眼旁观。朱加本人有着与他作品相近的气质,纯净而忧郁,对于形式感有着近乎神经质的坚持或者说痴迷,因而,他作品的画面始终是美丽的。
2年之后,再次见到朱加。还是在他的工作室。见到他的新作《迷惑》、《新的体验》(照片)。此时的他已然走出将摄录机视为创作探索过程中的转机和突破口的阶段,开始用它探讨关注社会学范畴的问题。有意思的是,在朱加的作品中难以读解出他对于录影艺术的信赖、迷恋,更多的是一份冷静,他的镜头成为了通向海市蜃楼的管道,以平实自然的方式将背谬现实化,图像化,传达出一种荒谬感。
“我的作品很沉静,特别沉静。”旁观者不容易进入到作品的情绪、情境中,但其实这种没有情绪也是一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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