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失海外250枚秦封泥捐赠南京艺兰斋美术馆 秦丞相印，是战国后期吕不韦曾经掌控的丞相大印？还是李斯或赵高的遗物？两千多年前秦国吕不韦的“奇货可居”、秦王朝丞相李斯的《谏逐客书》、赵高的“指鹿为马”，一幕幕久远的历史片段，因为这批秦官印封泥的遗存而变得真切、清晰起来。惊心动魄的悬案，一个两千多年前的谜。 9月23曰下午，一场特殊的国宝捐赠仪式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日本东京大收藏家太田博史先生专程来到这里，将耗尽心血收藏的250枚秦代封泥捐赠给南京艺兰斋美术馆。 据专家介绍，这批秦封泥为陕西西安相家巷遗址出土，在此之前，世人所能见到的秦封泥仅90多件，相家巷封泥是百余年来中国古代封泥最为集中的一次发现，也是近代有关秦官制、行政地理史料最重要的突破。根据印文的类别、泥形和土色，专家认定其“为近时咸阳所出，亦半个世纪来秦封泥发现之大宗”，出土封泥的堆积层属战國晚期或秦代。这批封泥涉及官名覆盖面广，特别表現在中央官署、职官比例很高，宮廷服务性的官职又占了主要部分。专家据此判断遗址附近应当是秦时宮署所在。此次捐赠给艺兰斋美术馆的250枚秦代封泥中未见文献记载的官名达几十种。相家巷秦封泥中出现了不少未见史籍记载的职官，是这批遗物特别重要的意义。秦封泥中出现的“尚佩”、“尚惟”、“尚臥”、“尚浴”、“尚冠”，都是典籍记載未见或者名目不同的。包含有关的秦官制、郡县制资料最为直接，《史记》和《汉书》均没有如此详细的记载，无论内容的丰富性还是资料的准确性，都是以往秦陶文、金文、简牍等出土资料不可比拟的，因而是封泥文字的独特价值所在。 专家认为对秦代官制的研究，班固追述“秦官”基本上止于三公、列卿这一层次，其下的属官，多所未及。这批秦封泥表明：秦统一六国前后，“三公九卿”制已经完全形成。而西汉的官制几乎完全承接秦代。这批封泥中的丞相印、左丞相印，封泥揭示的不少秦代职官未見于文献，既有失记的原因，同时也必然有一部分职官在汉代被省并。根据这些封泥，秦的郡县官制，确已形成了郡太守、郡尉和县令、丞、尉为主干的体系。中央在一些郡县设置管理特种产业的官署(如都水官、盐官、工官、采金官、橘官)，也颇具规模。这些也都为汉代所因循。 上海博物馆研究员孙慰祖经过长期研究，认为这2 5 0件封泥文字多较完整，少数虽有残损但可据余迹复原文字，是经过筛选汇聚起来的；所涵职官在相家巷封泥中具有代表性，品目较多，极少重复，自成一系；有若干职官为此前各家藏品中所未备。印文属中央官印工00余种，包括丞相之印，左丞相之印，郡县官印20余种，特设官6种。秦时郎中令还管理公田，封泥中有“郎中左田”、“郎中西田”便是明确例证，也是前所未知的。秦的工官系统比较复杂，不仅有寺工，少府又有工丞，在一些地方设有工室丞，还有像“造工”(邯郸造工)、“铁兵工丞”、“弩弓室”这样分工相当专门的工官，是与其时軍事形势相关。秦的奉常卿下，已设置有主管陵寝事务的职官，这批封泥中有“孝寝”是相家巷封泥中前未出现过的新品。这批封泥中“書府”、“太史”、 “高栎苑丞”、“橘府”、“南郡府印”、“南郡府丞”、“蜀大府丞”、“ 采金印”也都是未见于此前诸家藏品的新材料。“橘府”当藏橘之所。“采铜”、“采铁”之官见于汉代封泥，长沙郡有湟水。“采金”亦属地方特设之矿冶官。 这批封泥中，一部分仅有边栏而无界格的官印，还有印文自名作“玺”的，可能属于战国之秦，如“中羞府印”、“寺車丞印”、“西方谒者”、“少府工丞”、“寺工丞玺”等，都具有时代偏早的特点。 据了解，这批流失海外的秦代封泥是太田博史先生在l 5年间陆续收集的，酷爱中国书法和篆刻的太田博史原在日本《墨》杂志任编辑。太田对中国篆刻传统艺术由了解而入迷，进而对这批封泥的价值也十分了解。他认为，日本的篆刻并没有学到中国传统篆刻的精髓，而这批2千年前的秦代封泥，简直是至法无法，质朴大美，隔了那么多年的历史，焕发出中国文化独有的精神气质而光彩照人。让它们回到中国的土地，回到它们的故国，多年来，大田先生一直等待这样的机会。他说这是这批古物最好的结局，也是他多少年的愿望。这批秦代封泥对中国文化有着重大的象征意义，而在日本，它是断根的，没有传承的。这批捐赠的250枚秦代封泥，为我们提供了了解秦代篆刻的实物，填补了中国篆刻史的空白，已失散各地的秦代封泥的研究资料，为中国文化的传承作出了贡献。 接受此次国宝捐赠的艺兰斋美术馆，收藏有元明清字画二三千件，国宝级藏品二十余件，该馆收藏有罕见国宝敦煌北朝唐人写经卷，明清字画包括“明四家”、“清四王”、“清四僧“、“扬州八怪”、 “金陵八家”等名家珍品。艺兰斋美术馆新馆为中国迄今最大的美术馆，由世界建筑大师黑川纪章设计，他曾经设计了梵高美术馆等著名建筑。酷爱中国明清书画的太田博史爱屋及乌，将其珍藏的中国国宝锁定在古都南京的艺兰斋美术馆。 从秦国的都城咸阳到日本东京，250枚秦代封泥，又漂洋过海回到了故国，它们将前往并永久留在六朝古都南京。当漫长的两千年的岁月过去，秦王朝灰飞烟灭，留下的是列队的兵马俑和象征权力的封泥。接受此次捐赠的艺兰斋美术馆表示，这批秦代封泥将在美术馆得到国宝级的珍藏和保护，将它们迎接到南京后，美术馆将隆重举办秦封泥国宝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