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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雖小技,可達乎道--任重的中國繪畫體悟

2015-09-04 13:17:35      作者:熊宜敬    

任重於1976年出生,正是「文革」結束的那一年,也許是個巧合,似乎自呱呱落地起即已經注定要走上興復傳統書畫的道途,任重也不負父親所望,取字「千里」,以寄藝術鴻鵠之志。或許較一般同齡者幸運的是,任重出身於在當時中國大陸極少仍保有傳統文人情懷的書香門弟,自幼庭訓及耳濡目染,加上勤奮克己、含蓄定心的個性,使任重於書畫一途,選擇了最傳統與最辛苦的筆墨錘鍊,近師張大千,上追陳老蓮、仇英、唐寅、龔半千,遠溯宋徽宗院體風華,力追晉唐古風。…任重於書畫一途的習藝之路,不偏不倚,直求中道,雖年僅四十,卻已人物、花鳥、山水各科兼工,並旁及詩文、畫史、畫論,邁向「多面手」之能。很難想像,在功利主義最為橫行的當代中國大陸藝術環境中,卻出現了「任重」這樣的異類,他不但未被「黑潮」淹沒,反而如鶴立雞群般打造出市場上極為特殊的「任重現象」。

任重的書畫鍛鍊、態度與努力,即使在臺灣同年齡層書畫家中,也幾乎不得見。

任重的畫,多年來已獲得中國大陸學界與收藏界的諸多讚譽與市值肯定,無須贅言,相信以任重對於書畫藝術追求的執著,在邁進不惑之年,於自己在畫藝及人文內涵上的強化與期許是十分透澈的。更重要的是,任重對於中國書畫的態度與理解,是應該要在藝壇有更多的分享以及產生更多的共鳴,如此才能凝聚散落各處的有志者相互切磋砥礪,使星星之火得以燎原,使中國書畫的優秀傳統得以延續,也使中國書畫藝術的發展得以清朗。

十年前,任重在一篇被採訪的文章提到了很多遠遠超過當時而立之年的成熟觀點,這些重要的思考與認知,才是任重創作中最精要的支持。

在提到「傳統」時,任重作了以下的敘述:

「…我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有人非要和自己民族的文化過不去,把傳統當作桎梏、枷鎖、絆腳石和眼中釘,非欲置其於死地而後快。」

「時代更需要我們去真正地了解傳統,去學習、研究它,培養正視歷史、正視傳統的態度。繼承、弘揚和批判,都需要建立在了解、真正了解的基礎上,中國的傳統文化是中國人巨大的遺產,對於我們這樣一個建設性轉型的民族來說,更具有獨特意義。

「這個時代的很多人,背不出十首唐詩,五首宋詞,二篇賦,看不懂京劇,欣賞不了書法,讀不通也理解不了文言文,這就是不足。如果再輕易地去藐視、否定甚或汙衊,這就是謬誤,是可怕,更是可悲。所以我覺得,對傳統價值的肯定和否定,精華和糟粕的判斷,離不開認真的學習和分析。首先就要真正的靜下心來,不要像紅衛兵似的,動輒打倒、顛覆、批判和突破,這都不是讀書人該說的字眼。」

以任重的年紀,對「傳統」的尊重與敬畏,確實是讓許多自詡為「創新」者汗顏的。1919「五四運動」這年,胡適發表《「新思潮」的意義》,即提出「研究問題,輸入學理,整理國故,再造文明」的主張,認為對於舊有的傳統文化,必須深入理解後提出真正的價值,梳理出「什麼是國粹,什麼是國渣」,才能「再造」中華文明。1923年,胡適在大力提倡向西方學習的同時,又強調改造中國文明時不應該全面否定中國文化,並讚揚「程朱理學」所提出的「格物致知」主張的「大膽疑古,小心求證」,是一種嚴格而理智的治學態度與科學方法。而就在這一年,胡適與梁啟超兩位「新派」人物,分別向全中國青年學生開列《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和《國學入門書要目及其讀法》,內容涵蓋了經史子集、詩詞小說乃至佛家經典;胡適所言「整理國故」,即必先深解「國故」,才能真正分辨傳統的優劣精庸而加以取捨。1920年徐悲鴻所發表的《中國畫改良論》中,主張「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絕者繼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繪畫可採入者融之」,與胡適的立論精神並無二致。而任重對傳統的看法,與近現代這些學者巨擘是同一理路的。

好讀書,是任重定心靜慮、畫思空明的滋養,就一如專心於以雙鉤白描臨摹〈八十七神仙卷〉一般的專注無礙,藝壇一致公認,任重的「骨法用筆」能力當代少有,除了技法上的純熟勁健之外,雙鉤白描作品所體現的氣質也具晉唐古樸之風。這點,任重歸功於自幼父親即對其在讀書與寫字上的嚴格教導,並有如下的敘述:

「這裏要談到中國畫所講求的氣格和氣韻的問題,前人曾說『士夫氣磊落大方,名士氣英華秀發,山林氣靜穆淵雅』,『心清則氣清』,就是講作者心靈品質是什麼,書畫上便反映出什麼氣息。『善學古人之長,毋染古人之短,始入佳境。再觀古今畫家骨格氣勢、理路精神,皆在筆端而出,惟靜穆、豐韵、潤澤、名貴為難。若使四善兼備,似非讀書養氣不可。』講到後來,便就又講到了一個讀書的問題。張大千先生曾說:『畫欲脫俗氣,洗浮氣,除匠氣,第一要讀書,第二要多讀書,第三要有選擇、系統的讀書。』這就是講底蘊,講內涵,講文化含量。」

任重「重讀書」的觀念,正符合了中國書畫品評的最終標竿,「腹有詩書氣自華」是中國書畫昇華層次的最佳途徑,並不是時下諸多自我標榜當代「文人畫」或「寫意畫」者,一味浮面表相戲墨、塗鴉的掩耳盜鈴方式所能比擬於萬一的。細數歷代名家,莫不學識淵博,詩文雋永,即如近現代藝壇吳湖帆《佞宋詞痕》盡顯詩詞稟賦;溥心畬自謂所學「詩文第一,書法第二」,繪畫乃「文人餘事」;而諸多渡臺書畫家如陳含光、彭醇士、臺靜農…等皆屬國學典籍、詩詞文章造詣豐厚。任重的「讀書」之論,正可予今日藝壇嘩眾取寵者深切自省。

梁實秋的小品文〈書法〉,有一段話是這樣的:「或謂毛筆式微,善書者將要絕跡,我不這樣悲觀。書法本來不是盡人能精的,自古以來,琴棋書畫雅人深致,但是卓然成家者能有幾人?……精於書法者,半由功力,半由天分,不能強致。讀書種子不絕,書法即不會中斷。」中國書法與繪畫,皆以毛筆為創作工具,創造出舉世獨有的「線性藝術」,梁實秋的「讀書種子不絕」,自可擴展到整體中國書畫的範疇是無疑義的。

40歲,正是一個書畫家的「盛年」,精力、體力、眼力達於高峰,思想、見識、學理臻於成熟,對於早慧、早熟並且勤力優於同儕的任重來說,標示著即將邁向一個嶄新的里程碑。相信這也是任重對自己的藝術道途「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期許。

任重說得好:「…學習是一輩子的事情,『上窮碧落下黃泉』,只有階段,沒有止境,我自己很明白的一點是自己還是在學習的階段裏,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追求,功到自然成,最後是會看到彼岸的。至於中間的過程,都不要津津樂道地去多談。我不想太早追求『個性』,那都是10年、20年之後不經意那一天到來的東西。」

即使在大部分人的眼裏,任重在今天的中國書畫藝壇已屬功成名就,但任重所抱持的仍是定性的平常心,只一如既往的努力學習、追求,只問耕耘,不問收穫,不強求「個性」,不妄稱「風格」,一切在漸進中讓藝術道途的涓涓細流自然而然的匯聚成河,這種成熟的心智,確實在功利橫行的當代藝壇宛如清音。

佛教禪宗名典《水月齋指月錄》卷28中,有一則故事:

青原惟信禪師對門人說:「老僧三十年前未參禪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後來參禪悟了道,『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如今休歇處,依然『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從一般人「眼見為憑」的視界,到追求知識後「眼見不為憑」,對事物提出懷疑與探索的境界,而後經過辯證,才透徹明瞭了所見萬事萬物的真正本質。這個淺顯又深邃的禪宗詣旨,正可融入修行中國傳統書畫之道,畢竟這條幽邈而廣闊的求藝之途,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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