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逃离的

——“岭南性格”画展答《颂雅风艺术月刊》问

这次展览的主题叫《岭南性格》，那在您看来，岭南画家最主要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与其他地区有什么不同？

陈迹：也许是受特定地域文化性格的影响，据我的观察，岭南的画家，无论在生活态度上，还是在艺术追求上，都比较从容，笔墨语言也相对个性化。每一位有追求的艺术家，都在探索真正属于自己和符合自己个性品格的笔墨形式。群体趋同现象在这里不容易发生。

作为岭南画派的一员，您是如何看待岭南画派的？

陈迹：虽然我对岭南画派前辈大家们充满敬意，甚至对其中的某些代表性画家进行过专题的研究；虽然我也是生活工作于岭南地区，但我还是要声明，我并非岭南画派画家。因为我始终认为，“岭南画派”是一个过去式的历史的概念。

坐落于广州美术学院南侧的“岭南画派纪念馆”于1991年落成开馆，我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每次经过这里，我都会望一眼那几乎与建筑等高的****题写的馆名：“岭南画派纪念馆”。按我的理解，被“纪念”的，无论是人、事、物，都应该是过去式的。

怎样在水墨画里体现时代性？

陈迹：这问题好大啊！而且，“时代性”的具体定义，其实我也不甚了了。

有论者认为，当今的中国，是现代社会、前现代社会和后现代社会并存的格局。如此说来，这“时代性”一词也确实不容易准确定义。

但无论如何，一位生活在“现代”的以水墨画为创作实践的艺术家，我想，他的作品一定不会没有“时代性”的。我们鉴定古代书画的时候，也会把“时代风格”作为重要的鉴定标准——虽然古代书画家的摹古之风比我们这一时代的人要炽盛得多。

您如何看待20世纪初的岭南画派？您觉得你们这一代人和他们的渊源在哪里？

陈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岭南画派几乎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上唯一被公认的绘画流派。关于岭南画派，褒贬不一，众说纷纭，但无论怎么说，这一画派在上一世纪中国画坛上曾经发生过的重要影响，我们是无法否认的。当代的岭南画家多数与岭南画派画家在师承上有渊源关系，但在具体的笔墨技法图式上，更多的是继承了岭南画派的“革新”精神。

相比较而言，岭南画派艺术家的优势是什么呢?

陈迹：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判断您这一问题要问的是“二高一陈”——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他们那一代人还是指现在岭南地区（而非“岭南画派”）的画家。如果是前者，我认为，岭南画派所提倡的“折衷东西，融汇古今”的艺术革命主张，是整个大时代风气在绘画领域的集中体现。如果问的是后者，我认为，当代岭南画家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的“和而不同”。

您觉得还存不存在岭南画派这个明确的概念？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陈迹：“岭南画派”是一个事实存在的明确的历史概念。

早期的岭南画家对您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陈迹：主要是精神气格方面的影响。

岭南画派注重写生、生活，您现在是如何看待写生和生活的？这和您的艺术创作有多大的关系？

陈迹：生活，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逃离的。每次听到“艺术家要深入生活，要到生活中去”这样的训诫式话语，我就犯糊涂：难道我不在生活之中？

至于写生嘛，我始终认为，对于画山水画的人来说，大自然毕竟是山水画家取之不竭的灵感源泉。

（原刊《颂雅风艺术月刊》2013年第12期，河北教育出版社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