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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支机构
答案在将来
冯发轫对话李泊岩
冯发轫:再生空间计划(SRP)最初是如何构思的?项目的起因是什么?
李泊岩:最初我想做一个利用废墟这个替代空间进行的艺术展览,源于一种感情的动力,我本身喜欢废墟,也曾在废墟中做过作品。最初的构思很简单,做十次展览,然后做一个文献展就完了。
冯发轫:你提到你对废墟的个人情感,那么废墟和SRP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的?
李泊岩:再生空间计划,作为一个艺术项目,他在第一年主要探讨的是在废墟中如何作展览,如何利用废弃的空间,艺术家如何介入,如何让“废”的概念通过展览临时地变为可用。这其实不单单是我个人的情感了,因为建筑物本身是人的活动而产生的,它在废弃的过程中,已经融入诸多情感因素。这个情感因素不仅仅成为我发起这个计划的动力,也为艺术家的艺术创作提供信息和素材。
冯发轫:在这个探究过程中,是否存在废墟本身成为景观而削弱艺术作品力量的问题?如何平衡空间与艺术之间的关系?
李泊岩:废墟本身不论从气场和属性上都比单一的艺术品显得有力量,这其实无法避免,在废墟中进行艺术创作,其实更多的是借助,是临时性的,是不可靠的,在这种变数很大的创作情况下,其实是有点刺激和冒险的,这也是吸引艺术家来到废墟进行创作试验的魅力。废墟作为展览空间,是完全不在任何管理者或者策展人驾驭之下的,完全没法改变它,只能顺应,将计就计,所以谈不上平衡空间的问题,因为废墟不是白盒子,也没必要和它抗衡,寻求平衡。
冯发轫:艺术家对于废弃空间的介入直接导致了场所的事件性历史被改变,这一意料之中的改变会反作用于艺术家,并对艺术家实施艺术作品造成影响吗?
李泊岩:废墟的历史属性只有一个,就是消失。其实就是死亡。艺术展览借用废墟,我个人不认为会改变什么,“事件性历史”是外来概念吧,我不太理解这个说法,我所理解的改变,更多的是艺术家在废墟中创作的作品和他们日常的创作有所不同,这个“不同”受场地与空间,乃至天气影响都很大,我觉得这点很有趣。当然,我也不认为艺术家的介入会改变废墟存在或者历史,中国那么多废墟,谁也改变不了。我还是更喜欢用拟人的角度看待废墟,人老了,快死了,总得有人来看看。
冯发轫:废墟在中国其实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意向,因为中国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国家,但是往往很多古迹都随着发展而消失了,包括目前在中国进行着的大规模的城市改造也造成了很多新的废墟,新旧叠加在一起,伴随着诸多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SRP在进行项目的时候会刻意联系或者避免掉这一部分吗?
李泊岩:主观上,只避免政治倾向,其他不避免。
冯发轫:在废墟这样的环境中做展览,随之而来很多不确定的问题,比如说展览截止日的不确定,同时也造成了展览事件的戏剧化效果,你认为这会怎样影响到SRP?
李泊岩:不确定和戏剧化效果是掌控之内的不确定和戏剧化,人一走进废墟,就挺戏剧的。这是由我们的游戏规则决定的。我一开始就提出了一些游戏规则,当然也包括要求艺术家避免政治化倾向,展览没有结束日期。还有一些其他的规则,比如方案比较制,现场创作原则等。我则更多做一些基础工作,比如宣传、安全、服务等,我既不干扰艺术家创作,也不干涉每次展览的主题。
冯发轫:你觉得你在SRP中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李泊岩:负责人,负责发起每一次展览,负责组织艺术家,负责安排具体时间和事项等。尤其观众进入废墟,我时刻都要小心观众的安慰,说实在,谁出了事我都得负责。当然我也做了一些类似策展人的工作,但是严格意义上讲还不是,因为所有参展的艺术家对于展览主题和方向上都有话语权,比如《不在》,任瀚、杨圆圆、高源、野城等艺术家都作了许多工作,比如深入挖掘建筑背景,商讨展览理念等。有几次他们开会我都不在。我认为策展人的工作是为艺术家着想,联系艺术家与客户,并对画廊有所交代的。而在替代空间,艺术家占有主导位置,展览的理念和主题都是艺术家的合力。但有很多人说我是策展人,我一直否认。
冯发轫:如果说你是一个项目管理人是不是更合适?
李泊岩:可以这么说。因为我同时进行好几个项目。我的能力在于整合。但我对于身份的称呼确实不在乎,我也给杂志写评论,印出来下面一行小字“特约记者”,我也写电影剧本,拍出来写“编剧”,我参加艺术展时又被标明是“艺术家”,当代人太在乎这个了“说法”问题,我不在乎而已。
冯发轫:在这几次展览中,你对哪个艺术家或者哪件作品印象比较深刻?
李泊岩:《你们都好吗》中任瀚的《温柔的撞击》,《不在》中杨圆圆的《在沉船上》,清水惠美和Alessandro Rolandi的行为作品《蒙老瞎》。是目前我个人最喜欢的。
冯发轫:能说说你为什么喜欢吗?
李泊岩:任瀚的作品《温柔的撞击》,还有其他几项作品,有一以贯之的理性与暴力,看上去简单的形式却有一股爆发性的力量介入,这是他对于建筑成为废墟的宏观思考。杨圆圆的作品彰显天赋与才华,我天生喜欢才华横溢的人,更别提是异性。她的《在沉船上》其实是她以个人项目介入SRP展览的,没有展览,她的项目依然成立,这是特别优秀的无法辩驳的方案,我第一次看到方案就十分喜欢,导致我后来介入她的作品衍生出我的作品。《蒙老瞎》是两位彼此熟悉的,艺术造诣较高的艺术家的合作,利用了整个场地,玩味中蕴藏张力。
冯发轫:艺术家参与到SRP中的时候需要具备什么样的资格吗?
李泊岩:其实从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之后,中国的画廊产业进入了一个新时期,许多画廊推行类似西方的策展人制度,我始终保持审慎和观望。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艺术家需要一种新的不同于画廊空间的空间,这里更为自由,也更有自主权。所探讨的问题也不同。这也是这个项目在目前吸引许多艺术家参加的前提。而我从来没有选择过艺术家,都是艺术家选择了这个项目,我前面说了,现在SRP施行的是方案比较制,也就是方案在操作上可行,具有一定试验价值,并且一次展览不冲突就可以。所以,在这种规则里面,有些“非艺术家”的创作者走了进来,比如作家、建筑师。
冯发轫:参与者身份的模糊化是否也代表着SRP本身其实也是颇具实验性的,在尝试打破艺术的某些框架?
李泊岩:用现有的审美框架和理论框架是没法解读SRP所带来的现象的,以故有的观念来看,所有参与SRP的艺术家都是吃亏的,是一种牺牲,因为现象过于突出,而弱化了艺术家。这需要一段时间后反观才能理解。我不习惯用“代表”这个词汇,身份的模糊是现象,项目的实验性是自身存在的,两者关系不大。
冯发轫:你刚好提到“弱化了艺术家”,因为我手头的一个评论也恰好提出,SRP正在进行的第六次展览“不在”呈现出一种格外“小清新”的品格,你认同他说的说法吗?是否他说的也是你所提出的这个问题?
李泊岩:小清新这个词是网络兴起的词汇,用这个词汇概括艺术品格值得商榷。要是作为现象,可能乍一看有点,至少《不在》这个展览有点,这次展览的艺术家很多之前只在网络相识,通过展览才熟识,网络对于所有人的影响都很大,也包括评论,也许这其中有些审美品格相似,但这审美品格到底怎么定位,现在说为时尚早。另外,SRP主要通过网络平台宣传,这其中都具有某种不言而喻的网络品格。是很正常的。回答完毕。
冯发轫:你觉得作为艺术家来说参与到SRP中是对他们艺术内涵的深究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拓展?
李泊岩:我觉得这个问题特别好,我也在思考,我希望目前的平台建设能给艺术家一个更广的传播渠道,另外我也一直控制参与艺术家的数量,从而把握每次展览的可控度,展览很大程度上依赖艺术家,艺术家的积极程度会导致展览质量的高低。反过来说,每一个单独的艺术家也很难有效实施一次展览,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艺术家对于创作深度与广度的双重拓展,因为这么一次展览是绞尽脑汁的,消耗较大体力的,这个过程不论对谁,都很值得计入个人创作历史中。
冯发轫:艺术家的参与度为什么对srp特别重要?
李泊岩:其实我认为所有展览都应该激发艺术家的潜力,而不是停留在呈现作品上。
冯发轫:艺术家不是应该更多的关注于作品本身吗?
李泊岩:在当代艺术中,艺术家应走出工作室,审视社会面对公众,这是与现代艺术家截然不同的地方。也正因如此,才可言画廊空间的局限性,当它不足以满足当代艺术家的野心时,替代空间的诞生对于当代艺术多元进行才更有意义。我个人另有一个偏见,当代艺术家假若怀有现代主义的浪漫情怀,是很难做好当代艺术的。全球化、消费主义、权威的瓦解以及知识的商品化,让有预见的艺术家走出工作室,走向公众。不再是埋头苦画的梵高与毕加索。
冯发轫:替代空间所指范围是不是更广阔?如果SRP更倾向于作为替代空间而出现,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李泊岩:再生空间计划是一个长远计划,再生与空间二字暗指时间与空间的再次巧合。替代空间的可能性很多,SRP之前尝试过在酒吧餐馆进行展览,尝试了截然不同的开幕酒会,有些值得商榷,但还是有很大收获的。
冯发轫:至今为止,在展览中有什么比较重要的收获?
李泊岩:最大的收获是经验,因为一个由艺术家自发的艺术项目能长期存在是有难度的,目前看未来比较乐观。
冯发轫:我知道《不在》展览开幕后,srp的艺术家在黑桥的蓝房子酒吧做了一次座谈会,这个座谈会的文字部分会以文献的形式进行发布吗?
李泊岩:这次座谈属于半内部式的,内容不太方便公开。其他文献我们都会交予香港的亚洲艺术文献库。
冯发轫:是否每次展览结束后都会有成形的文献公布?文献在SRP起到一个什么作用?
李泊岩:文献是主要线索,是给现在回答不出来的问题,放到将来最好的答案。最终的答案都在将来。
冯发轫:SRP的展览已经进行了六次,规模越来越大,也吸引了更多不同国家不同类型的艺术家参与,你对它的未来有一个什么样的预期?
李泊岩:下一年会有一些小项目出来,不固定在废墟中,会在其它一些替代空间中进行,也不一定是艺术项目,还会涉及教育、建筑、制度、爱情等话题,对具体问题更为深入去探讨。在废墟上的展览频率会放慢。外国艺术家的加入是预料之中的,因为中国很吸引外国艺术家,SRP这个项目也很容易被外国艺术家理解,在交流上我丝毫不用费力解释理念等等,他们惊人地理解和认可。这可能和他们的生活教育等背景有关。他们的加入也为这个计划在将来的国际交流提供了可能性,明年其中一个小项目和一个德国的空间合作。其它,比如提升网络信息化平台的升级建设,文献整理等工作,都是下一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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