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资质:艺
- 评分:
1分 2分 3分 4分 5分 6分 7分 8分 9分 10分 8.5分
- 印象:
- 经营时间:15年
- 展厅面积:
- 地 区:北京-朝阳-798
泰康空间有两个主要职能,为泰康人寿建立艺术品收藏,和通过举办展览探究艺术本体在国内的发展变化。说到展览就不能不提到泰康空间的理念:追溯与激励。一方面通过梳理美术史发展中个案艺术家作品回溯历史,探究当代艺术发展的历史渊源、文化渊源;另一方面支持和资助实验性项目,激励年轻艺术家的实验探索,并由此形成了我们关于成熟艺术家和年轻艺术家的两条展览主线。泰康一贯关注年轻艺术家的发展,51平方项目就是泰康空间专为年轻艺术家设立的项目。关于这个项目,我们基本上是围绕下面问题展开的思考:
为什么要关注年轻新人
年轻艺术家的创造可能代表艺术的未来走向,不是单看某个人的作品,而是看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群体,作品是同一代艺术家的代表。也就是说要寻找有代表性的年轻艺术家成为我们未来追踪的目标,了解他们对社会现实的观察,对生死、对自然、人类历史的思考。对这些终极问题的思考和追问都会通过每代人对现实的观察、反映折射出来,从而给出不同版本的回答。这新一代年轻艺术家的新版解答反映的是当下现实问题的作用下将导致的未来走向。
上世纪90年代YBA就曾经是英国的这样一个群体代表,赫斯特的作品以尸体为材料将思考放回到自然界的食物链中问询生命的生死问题。克里斯·奥弗利的黑人圣母和大象粪绘画背后的宗教问题。查普曼兄弟作品怪异荒诞、恐怖残酷,《反对死亡的伟大行为》用新材料新视觉思维重现了戈雅19世纪绘画所描绘的恐怖场景;《超级人物》通过对科学家霍金的表现,反映的是对于科学进步与人类发展的困惑。马克·奎恩冷冻自己鲜血的《自雕像》,让人们同时面对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和他的死亡雕像,等等。就像好莱坞电影里对恐怖和灾难的描绘一样,以YBA为代表的年轻人通过对性、死亡和宗教的表达反映的都是人类对现实的怀疑所产生强烈的对于死亡、战争、疾病和对世界末日来临的恐惧。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举办
前一辈艺术家面对的是文革和改革开放的社会现实,作品无论对社会、对艺术本身,还是对商业都可以说是拓荒性的初始性探索,付出很大代价也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就。这些一方面会对随后的人(比如60年代中后期出生的人)构成压力,另一方面使随后的人延续性实验在一定程度上被覆盖。而70年代末到80后的年轻人已经与前辈从年龄上拉开距离,年轻人看到前辈的成果,但是现代与后现代、当代性、艺术与商业、各种材料媒介的使用都不再是他们的首要问题,所以前辈的成果已经不再对他们构成压力,创作上很自由。
全球化和国际化;科技进步带来的数字化;经济危机、生态危机以及新的阶级划分是他们面对的问题,以艺术的方式对问题的思考和回答将是我们期待的。状态上,他们也已经不是茫然的毕业生,艺术实践已经有几年了,正在形成自己的艺术态度和立场。正在经历的经济危机让环境中退去浮躁,减少很多干扰,客观上利于我们开展实验性活动。
为什么强调“51平方”
“51平方”是展厅的面积,以此命名提示的是“有限容积”,是我们对这个项目的重要条件限制。
2008年以来的经济危机对艺术市场的影响很大,市场冷却可以使因市场过热导致的膨胀在很多方面都有所收缩,比如展览大空间、作品大制作、资金大投入等等一定程度上忽略或掩盖了艺术本体问题。而有限的展览空间、有限的制作费,并非针对市场过热导致的“大”问题,“我们没有更多的资金,我们只有现实问题”,所以,这个项目强调的是创作回归艺术本体问题。
选择艺术家的标准是什么
为了更准确地把握新一代艺术家的思考,更好地交流,整个项目邀请年轻策展人、艺术家苏文祥与我联合策划。作为同代人有着相似的生活经验,面对同样的现实问题,他思维自由、敏锐,对同代艺术家比较了解。我们一起去很多艺术家工作室、看很多作品。我们看重的是作品创作的实验性和反映问题的代表性。
到目前为止已经举办4次展览,比如王思顺,对现实的思考形成一种宿命的表达。以往的作品喜欢使用金属材料,比如用钢芯镀镍合金制作成的一元硬币为材料,货币概念是对价值的衡量手段,提示的还是价值本身的问题,王思顺汇集一定数量的一元硬币再熔掉重新铸成普通金属块,追问价值的变化中事物的本质。在51平方项目中,他把观者从展览现场带到工作室附近的一片荒芜的空地,那个曾在他梦里出现仙女的地方,让观者亲临美好梦境与残酷现实间。
苏文祥关注人类社会中日益庞大的机器体系及其与人类的关系。我们身边充满的各种各样的机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离不开的就不下数十种,它们方便着人类的生活,我们早就离不开它们,依赖它们,我们越方便,形成的机器越多越自成体系,我们却很大程度上无视其存在。苏文祥以作品提示机器自律及其隐蔽的秘密,51平方项目中他挑选了几件跟视觉有关的电视机、打印机、照相机,提示人类对机器体系的控制力和判断力的质疑。
政治问题和经济问题充斥社会生活各个角落和层面,对它们的态度和表达也可以通过身边琐事玩笑式的得以体现,这是赵赵作品中我们常见到的特点。51平方项目中赵赵把5113粒防腐处理过的老鼠屎精心装裱成艺术品编号销售,采用典型的商业模式促销,反腐与防腐、包装与商业,从小切入举重若轻。
赵要在网站工作,作品关注网络数字对潜意识及生活习惯的影响。这些都是年轻一代对当今现实问题做出的反应,与前一辈艺术家的宏大叙事相对映的是他们关注生活中身边具体的事。
为什么历时一年
仅仅通过一个人、两个人的作品,很难说明是对一代人思考的体现,必须具备一定人数规模成为一个群体才有可能。所以我们把时间定为一年并且缩短展览周期,才能把遴选出的、具有一定规模群体的创作给予充分展示。这样决定每个展览周期只有三周:一周布展、两周展览。整个项目结束之后我们将重新聚合再举办一个联展。
以什么样的形式展览
整个项目包含一系列的个展,每次邀请一位艺术家展示一件作品或关注同样问题的几件作品。之后的联展并不是先前展览的回顾,而是一个全新的展览,艺术家会提供新的作品,针对的方向也由个体艺术家的探索面向年轻艺术家群体的整体呈现。
限制的精致
文/岳鸿飞 (Robin Peckham)
“年青艺术家”这面标幅,在北京语境里总是惹人眼目的警句。国际艺术群体整天没完没了地争辩"崭露头角" 和“锋芒初露”的艺术家的区别。中国艺术界则抱持相反态度,偏向对以上艺术家的状态和作品不闻不问,反而以文革时间轴为本的世代式架构,把艺术家以1976前/后出生群分。我们被告知“年青艺术家”活在全球化消费主义下的幻想世界里,里面是甜腻到让人疼痛的卡通美学。这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跟他们前辈热衷的俗艳政治波普大相径庭,故被假定为政治冷感。在经济和自负的鼓动下,策展人和美术商在过去十来年不懈地寻找“下一代”艺术家,他们大部分被所谓创意工业的市场推广所蛊惑,认同 - 今天年轻人所做的,将来都会变成高质量作品 - 这样一类的说辞。对“年青艺术家”这个概念的渴望渐渐变成一个同义反复的纵览场域,因为显而易见,以年青挂帅的任何项目,好坏的标准都必须是作品的质量和风格。
泰康空间以“年青艺术家”为号召,可喜地躲开了北京用以定义“年轻艺术家”的美学。“51平方”是泰康为时一年的项目,举办展期两周的展览,参展艺术家大多生于1980年以后。但是“51平方”并不自我局限于去政治的消费主义象征和以年代划分的艺术视野。项目展出的作品类似在美国新艺术经销商联盟(New Art Dealers Alliance)会议上所见:电视雕塑,概念抽象,个人化的现代主义,隐晦的政治 。“51平方”总共展出了四位艺术家的作品:赵赵,苏文祥,赵要和王思顺, 他们都曾经分别举办个展,作品在中国各地广泛曝光。本土艺术经济过去深陷全面生产模式的泥沼,与此同时,上面提到的这批艺术家开始崭露头角。这些全面的回顾式展览作品良莠不齐,虽然事实上,纵观式的回顾展并不是这个弹丸之地打算提供的。
“51平方”定义自己为项目空间,展出艺术家近作甚至专门为空间制作的作品,推动持续的艺术生产。虽然艺术家委托作品的支持略具前瞻性,但是艺术家更需要是截然不同的艺术生产程序。一直以来中国当代艺术界惯于炒作,拷贝和重塑概念,形式,想法,形状,当中缺乏整合,熟成和去芜存青的过程。中国新锐概念艺术群体的主流美学是粗涩的美学。艺术家善用潜藏在(如草场地)边沿飞地的能量和文化边沿状况。艺术家在开初的热情消退后,就是时候集中精力在重塑,完善和改进,而不是本末倒置地重复现有的。目前为止,“51平方”似乎在两种态度之间摇摆。但要点明的是,“51平方”熟练的展示方式最大限度利用有限空间和无界的思维。
这项目毫不“新锐”,因为与年青艺术家合作旨在开展对“新”的欲求,但是一个展览的目的总不止于此:例如作紧扣主题的展示。但要注意这观点并非要贬低最近流行的“展览作为过程”概念。此前不久,王思顺在“51平方”的个展展出了艺术家的概念装置。王勾勒展场的虚妄地图,并把作品蔓延到场外:艺术家带队参观环铁一带的后工业荒地,寻找冬日的仙女。根据过去几年的艺术“生产模式”,这个展览很可能被粗略地命名为行为艺术,画廊需要在演出期间锁门。在现实里,展出的地图,文字和记录带来一种精炼的观展经验。如果画廊能再多把心思放在策展方面,更好地展示那些记录,图像,物件,使艺术家得以专心构思和制作作品,将会是更好的策略。
艺术商和策展人往往过分安于既有作品和展览计划,忘了他们的职衔理论上包括为展览增加价值。泰康空间有机会在商业语境外,作筹备和展示年轻艺术家的出色作品的实验。这样的机制下的最理想的情况是,“51平方”会成为北京下一波艺术介入的策展实验室。但是这样的成果需要一个转向:把画廊窄小的空间从纯粹的艺术生产机器变为展示的平台。艺术可以继续和社会生产挂钩,但是画廊和另类空间却不需要因循这一套。这样的文化逻辑能否持续,取决于某些圈子的艺术家是否愿意“减速”。“51平方”诚然有个好开始,但是它的成功不是取决于它能否极速邀请最流行的艺术家参展,而是来自其阐释和展示艺术家的功力,发掘艺术家和主流艺术家的分野和区别,并把这些过人的差异发扬光大。此时此刻,我们聚焦于质素而非速度,自省而非生产。
不论大小的盒子: “51平方”项目随想
文/苏文祥
我们若是提及展览——包括一个艺术展览的空间,便立刻会想起它由六个平面组成的盒子结构,以及充塞这个结构之内的艺术品。不管这个容器是一个真正的盒子,还是一个房间。基于日臻完善却同时在某些方面一成不变的现代博物馆制度,包括后进地区对此亦步亦趋的效仿实践;以及基于这一观看制度和凝视的政治,我们有针对性的把这些空间称之为“白盒子”。前几年,一些讨论者针对它们试图进行修正和反抗,例如曾出现了一种新鲜的修辞——“黄盒子”。总之,我们从此逃离不了这个立方体的概念。
凡此种种针锋相对,如果总是围绕“盒子”这个词语打转,以及紧抠它所谓压迫感的内涵,这将束缚我们的想象力。就我们所能了解的信息中,“盒子”尽管经常指涉禁锢的概念,但利用盒子本身的物理几何属性做文章的,成功范例还是可以信手捻来。杜尚的手提盒子——如果按照现代的展览思维来看,它们就是绝好的博物馆,无论是传播方式(收藏/传阅)还是它的内部收纳功能,当它打开既是一个绝佳的小型博物馆。同时它还模糊了出版物以及作品与展览空间三者之间的界限。2004年发生在上海的展览:62761232( 俗称“快递展”),还有车臣“紧急双年展(Emergency Biennale)”,包括去年在北京还真的发起了一个与手提盒子关联紧密的展览项目“SUITCASE”,或许都是直接或间接的受到了杜尚的启示。此外还有小汉斯(Hans Ulrich Obrist)发起的“纳米博物馆(Nanomuseum)”计划。只不过,他们中有些针对这一小小的“盒子”概念使用了现代展览体制中的“邀请”概念,因此这个小盒子便不再是一个一次盛满全部艺术品的空间,而是一个通过连续的展览逐步使之充满的行为。这和我们即将要展开讨论的51平方项目有一些相似之处。它们的不同之处也许在于体积的差别。不知道大家是否同时受到艺术家社会生活情境逻辑所包含的隐藏机制的影响,但可以确信,总是有一种新的概念和体验不断被给出,虽然我们可以不相信进步这个概念。
我不能肯定自己掌握的信息是否够多和准确,以至于可以判断各个精彩的项目和计划的原始动机。但是从自己作为艺术家的经验来讲,一旦一些事物得以确立并且显示它制度化的强大力量时,里面有些东西就会变得无趣。在北京、在中国,特别是从作品制作经验和展出经验都较少的年轻艺术家来说,展出自己的作品似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群展,除去一些艺术家自发组织的展出,要么你就等待某个美术馆、艺术中心组织的群展。尤其在被艺术市场骄纵,培养了习惯等待的陋习之后。某个策划人确定了一个早已选好的主题邀请你,接下来你就等着把自己的作品摆放好,然后等着开幕晚宴了。如果是策展人根据艺术家的作品来概括出一个命题,或者还给你留有机会为这个命题去专门创作相关作品,那已经是比较好了。另一个方式是画廊式的个人展览,从画廊经营者的角度来说,无论他表现的是多么的不论眼前利益,一旦有了商业和经营关系的暗示,对于画廊经营者或者艺术家都是一种煎熬。可以说,在这两种展览模式和体制面前,如果我们不轻易放弃艺术品展示的较量——同样把它看作是一个战场的话,艺术家的自主性是很少的。我们需要更多的作品展出经验,不仅仅是展出的场次,更重要的是方式。
我们可以回忆各自或长或短关注互联网的经验,最初的互联网只是作为一个展示的平台,向人们提供讯息,然而随着技术的推进,以及使用者心理体验的推动,现在已经远不止提供信息那么简单了。论坛、B 2B、C2C、微博等等,互联网正在发展成为一个庞大的交互系统,一个链接各个角色、信息、充分让人们参与并生存的平台,它将改变人类的进程。一个展览或者一个博物馆/空间也如是,艺术家的创作和人们的观展经验都要求它们不能再一成不变。我想“白盒子”还间接暗喻了濒临死亡的危险气息。它们不再只是单一的展出为目的,它们必须成为一个平台,一个连接艺术生态圈子里面各个类别的集合。与“DO IT”缘自小汉斯与波尔坦斯基(Christian Boltanski)和拉维耶(Bertrand Lavier)的一次讨论相似,“51平方”由我和泰康空间艺术总监唐昕联合策划,项目也是初始于与一些艺术家的讨论。虽然从概念上与它们没有直接可比之处,但其中有一个出发点都在于期望“建立一种开放的展览模式”,虽然“51平方”发起的太晚以及略显保守。但是之于现在的当代艺术展览的现实,我们相信它是有意义的,因为通过这个项目,艺术家不仅仅得到的是一个展览作品的空间,更重要的是可以拥有一次强调和确立艺术家自主性的机会。还有独立面临一个艺术项目的经验,因为这和在工作室把作品做完交出去,然后听之任之是截然不同的。“51平方”基于一个信念就是给某个艺术家在这里实施展出时最小的干预,给艺术家能自由的展出他们的想法以及观念上的保障,我们要求的是艺术家在这一有限空间展出的必须是针对某一概念和主题进行连续性的讨论和创作,它可以是一件作品,或几件作品,因此它是一个项目的概念,而不仅仅是“个展”。困惑和难点在于对之间尺度的把握,为此,我们一直在和艺术家持续的沟通和探讨中。它的面积很小,正如项目的名字:只有51平米,不过比起毛里齐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的“The Wrong Gallery”还是要大很多,艺术家应该有足够的自由在这里经营,但我们还有一个担心的就是,不想让这个空间和项目在行进过程中成为艺术家针对空间发挥点子和做“急就章”式的展览和作品的场所,所以我们考察和选择艺术家也会考虑到艺术家创作的一贯性,因为在今天这个一切急速善变的时候,更需要踏实的艺术家以及他们带来的研究。项目结束时会做“总结呈现”,或许它还会派生其他有意思的方式延续下去。
从第一个项目“赵赵”到“苏文祥”,再到“赵要”、“王思顺”,以及到3月27日“李牧”带来的第五个项目,可以算是刚刚开了个头,一系列关于这个项目的除纳入日程的展览之外的讨论与出版也在跟进之中。期间得到许多积极的回馈,包括激烈的批评和中肯的建议,以及逐渐延展开的传播和艺术家的参与。解释和回应质疑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看行动的结果,在项目还没有完全展开和结束的时候,任何臆想、瞻望都显得不合适宜。一起静候其变。
又,伴随这个项目和写下这篇短文的过程中,上面已经提及的和以下罗列的词语名称始终萦绕脑海,它们是:The Wrong Gallery、紧急双年展、Suitcase项目、箭厂空间、空间站、观察社、磨金石、比翼/一个接一个、野生1997惊蛰始、DO IT、纳米博物馆、公寓艺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