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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现代形式主义艺术的困局
2025-02-15 13:18:53 作者:温钦画廊 来源:www.o2oart.cn
什么是古典绘画艺术?什么是现代绘画艺术?
古典绘画艺术指从意大利文艺复兴以来的写实主义绘画;而现代绘画艺术,是指与传统绘画不一样的,具有“现代的”特性的绘画。
在里德写的《现代绘画简史》里说:”作者曾把这种风格描叙为“复杂的”风格,然而,它虽有其复杂性(也包含着丰富多采之意),但也具有一个统一的倾向,使它和以往的绘画迥然不同。如克利所说,这个倾向就是不去反映物质世界,而去表现精神世界。“;另一方面,它是有时间性。在里德写的《现代绘画简史》里说:“现代艺术是由一个开山祖师创始的但他不承认他的子孙,不让他的子孙继承他的衣缽。”这个开山祖师就是指后印象派代表画家塞尚。所以,现代艺术是二十世纪初在欧洲才开始的。
西方现代绘画艺术,“如克利所说,这个倾向就是不去反映物质世界,而去表现精神世界。”(摘自英国现代艺术史家赫伯特•里德编写的《现代绘画简史》)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古典写实主义绘画反映物质世界,就是 “以古希腊以来的‘艺术摹仿自然论’为宗旨,忠实描绘客观世界存在的或可能存在的真实图像。画面如人眼所见到的客观世界那个样子。所以说古典写实主义绘画是“反映物质世界“的。
西方现代绘画艺术按照想象规律打破知觉视觉所得得到的印象,重新按照主观想象来建立新的形式结构。“它们利用打破知觉形象而得到的自由,进而发展那种由想象或幻想所决定的艺术形式”。这时观众在绘画作品画面所见到的是客观世界所没有的东西,纯粹是画家头脑里想象出来的东西。所以说西方现代绘画是“表现精神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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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艺术史的各个不同阶段,都曾经有过使艺术“模仿化”的企图,不仅希腊罗马的艺术,就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艺术,也都处在艺术为一种要求再现世界“真实面貌”的愿望所支配的时期。后来的印象派也是这样,只是它不惜牺牲理性,忠实去表现画家视觉瞬间的直观感受。
后印象派画家塞尚不满意印象派追求 “画如所见”那种浮光掠影效果的做法,要使用的“实现”和“调节”‘把他对母题的视觉领悟体现出来,在这个过程中丝毫不损失母题在实际存在中所具的生命强度。“而艺术的成就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在视觉范围内获得这种有结构的秩序。“这就是他所谓的‘完全根据自然,重画普桑(法国古典主义画家)的画’。
后印象派画家梵高认为:“艺术,这就是人被加到自然里去,这自然是他解放出来的”;“即使他画的是瓦片、矿石、冰块或一个桥拱……那宝贵的呈到光明里来的珍珠,即人的心灵。我在全部自然中,例如在树木中,见到表情,甚至见到心灵。”他用笔触用色彩,赋予大自然的景物以激昂的情感。
后印象派以及野兽派、表现主义的画家强调绘画艺术要表现画家主观的理解和感受,表达画家的内心情绪。画面依然是以客观事物为媒介,但表现的不只是客观对象,而是他们的从客观对象所获取的主观感受。这时候,他们的绘画创作 “主观与客观”还没有完全相脱离,甚至还是互相依存互起作用的。(这些作品在我国较为容易被人接受比较得人喜欢,这可能是个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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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思维重对立,重区分,因而往往容易走极端。他们认为:艺术着力强调模仿和再现,很容易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向艺术品再现的事物,而不是艺术品本身。所以要与传统的写实主义绘画反其道而行之。英国著名视觉艺术评论家克莱夫•贝尔(1881—1964)的《艺术》所提出的“艺术乃是有意味的形式”的命题,就是被公认为现代派艺术理论的柱石。由于贝尔的理论直接与塞尚以来的后期印象派以及以毕加索为代表的立体主义等艺术派别相呼应、合拍,并极力地为这些现代派艺术的出现作辩护,所以被现代派艺术家和美学家推崇为“从逻辑上说,这大概是现代艺术理论中最令人满意的”。
在克莱夫•贝尔的《艺术》里指出:“一切审美方式的起点必须是对某种特殊感情的亲身感受, 唤起这种感情的物品, 我们称之为艺术品。”“能激起这种审美感情的, 只能是由作品的线条和色彩以某种特定方式排列组合成的关系或形式,这些线条和色彩构成的关系和组合,这些审美的感人的形式,我称之为‘有意味的形式’。‘有意味的形式’,就是一切视觉艺术的共同性质。”
艺术品所”具有三个共同的性质——没有现实的再现, 没有技术上的装模作样, 唯有给人异常深刻印象的形式。这三个特点的相互关系也不难发现。形式的意味会随着过分注意准确地再现现实以及对技巧的过分炫耀而消失。“旧艺术传统强迫画家成为照相师、杂技演员、考古学家及文学家,而后印象派则强调画家应该成为真正的艺术家“。实际上, 艺术品的线条、色彩及空白都是艺术家大脑思维的产物, 它并不是客观现实物象的模仿再现。
西方现代绘画艺术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立体派、未来派、超现实主义、流行主义等等。这些派别的主张和实践互不相同,甚至相互矛盾,但它们具有共同的特征,即否定内容对形式的决定作用,宣布和传统艺术的表现法则彻底决裂,探索和追求新的艺术形式,“创新”就成了的现代艺术的追求目标。(在西方艺术市场里,资本的推波助澜更使得“创新”成为艺术创的唯一目的。)西方现代绘画画家的艺术观念与贝尔的艺术理论是一致的,这类新的形式主义思潮和派别在欧美相继产生和流行,影响波及整个西方的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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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观的艺术创造应该建立在反映客观生活的基础上。脱离对生活的反映,片面地强调主观创造,这种创造就象空中楼阁,是没有根柢和不实在的。现代形式主义绘画“彻底和传统艺术决裂”,“打破艺术的一切因袭观念,从而彻底解放视觉形象”,反对艺术反映现实生活,强调要表现主观心灵的感受,表现潜意 识,表现梦境……从而使艺术丧失现实感,走向虚幻怪诞。其结果是破坏艺术的客观规律,“创造”出有时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支离破碎的“艺术形象”。
在西方人重视艺术作品的客观性,他们认为:“科学和艺术是人们认识客观世界的不同方式,科学是理性的,艺术是感性的“。艺术不仅仅是对自然的描绘,艺术同样也是对自然的反思;所以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巨匠达·芬奇说,“绘画是一门科学”。他认为真正的科学需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要以感性经验为基础,二则要像数学一样可严密论证。
后印象派画家塞尚也认为:画家创造的作品虽是源于自然,然而不是自然的复制。它是艺术家创造的“第二自然”。在西方人的艺术观念里,艺术作品就是观众借以认识世界的客观对象。在西方艺术理论里,艺术作品以其作用于人的不同感官分为视觉艺术听觉艺术等。绘画是和建筑、陶瓷、雕刻以及纺织品等都同属视觉艺术。在西方人写的艺术史(如贡布里希的《艺术的故事》等)里都用很多篇幅写各时期有关建筑的内容。这种艺术形式的分类法,有其合理的地方,但又不完全符合人类精神活动的实际。比如建筑,各类形式的建筑物都有明确的实际用途;如教堂就是宗教活动的场所,所以它给人的视觉感受自然与宗教精神密切相关,教堂建筑的审美意味是与建筑的实际用途有着直接的关系。
文艺理论里说:“一切艺术形式不是目的,而是表现思想内容、表现内心感情的一种手段。”这句话应该是没有错的。然而在绘画中:作品画面上所描绘的视觉元素和构成,可能既是这作品的表现形式又是这作品表现的题材内容,一般人是很难把作品表现的形式和表达的内容具体明确区分开来的。如果绘画作品画面里,没有观众可辩识的可视形象,与观众生存的现实世界没有一点联系,画面上只剩下抽象的点线面和颜色等抽象的视觉元素及其构成,它能够刺激观众的视觉,但无法触动人的心灵。
毕加索有句流传很广的话:“如果你觉得小鸟的歌声很好听,那为什么要弄懂它唱什么呢?”他这句话是针对那些抱怨看不懂现代派绘画的人而说的:意思是说,只要画面好看,能引起观众视觉的愉悦,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它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然而事实是:小鸟的歌声能引起人们听觉的愉悦,但同时小鸟的歌声又让人联想到春天,想象起花香鸟语,生气怏然的美好情景。假如我们听到的是老鼠的叫声,或蚊子嗡嗡的声音,那给人的感觉自然大不一样。如果绘画作品脱离现实生活,脱离社会实际,观众无法从画面看到与自己实际生活里任何有联系的东西,也就无法了解画家想表达的意义。结果,画画作品成为纯形式的东西。这样的作品只能使观众得到视觉的一时愉悦,未能触动观众的心灵。
艺术是什么?
“艺术为人类情绪的冲动,以一种相当的形式表现在外面,由此可见艺术实系人类情绪得到调和或舒畅的一种方法。”(摘自林风眠《东西艺术之前途》)社会性和形象性是绘画艺术的基本特点。审美功能是它的基础,认识功能、教化功能,娱乐功能等都是通过审美功能来实现的,画面的审美功能是十分重要的。艺术作品固然是画家个人创作的,但他生活在具体的社会环境之中,自然离不开社会的各种联系和影响。他的作品一旦产生,就成为社会存在。绘画作品中的画面直观形象就是观众与画家沟通的媒介。正是绘画作品具有社会性和形象性,才为观众对绘画作品的体味和领悟提供了可能,作品才会在社会上产生影响,起到作用。画面内容是画家通过一定的艺术形式表现出来的,恰当的艺术形式使画家的思想感情通过形象得到生动而有力的表现。脱离了内容的形式,作品会因失去了社会意义而显得苍白,成为纯粹的获得视觉愉悦的刺激物,只是装饰品。我们传统艺术理论里,认为艺术作品是”立象以尽意“的产物,”立象“是手段,”象“就是审美对象。”尽意“才是目的。”立象以尽意“就是艺术创作的全过程。对艺术创作活动的孤立、片面的理解,这可能就是现代形式主义绘画堕入困局的原因。
连现代派画家自己也感到所遇到的矛盾:尽管在西方画坛他们十分风光;但除了热闹,在普通老百姓那里,却反应平平。后来出现的后现代派艺术,似乎想从商业艺术平民趣味里找到通向普罗大众的路径,但却与艺术的本性背道而驰,只能使艺术作品更庸俗化和更边缘化,不能对人的心灵产生有益的影响。毕加索”在1945年3月24日刊载于《法兰西文学报》(巴黎)的一篇文章这样写着:"你认为艺术家是什么?一个低能儿罢了,如果他是一个画家,那就仅仅有一双眼睛,如果他是个音乐家,那就仅仅有一对耳朵,如果他是个诗人,那就仅仅有一具心琴,如果他是个拳击家,那就仅仅靠他的一身肌肉吗?恰恰相反,艺术家同时也是一个政治人物,他会经常关注悲欢激烈的事件,他从各个方面来作出反应。他怎么能够不关心别人,怎么能够以一种逃避现实的冷漠态度而使你自己同你的那么丰富的生活隔离起来呢?不,绘画并不是为了装饰住宅而创作的。它是抵抗和打击敌人的一个武器。"(摘自英国美术评论家和艺术史家赫伯特·里德《现代绘画简史》)除了拍卖场上吸引眼球的高价,以及新闻评论故作惊人的评论,主流绘画已在日常社会生活里越来越边缘化,成为少数富人的游戏。与过去绘画在社会里的地位和影响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现代社会日新月异,科学技术突飞猛进,有人认为要完全放弃绘画活动而以一系列新的传播工具——表演、电影、电视和无休止的录象活动——来代替绘画。现今已能用高级的科学技术通过播送生动的色彩和丰富的摄影图象创造新的视觉表现方式。与以往历史上绘画艺术一统独大的局面不同,绘画在艺术的万花筒中已经不占据主导地位了,这已是事实。但绘画艺术的社会功能并没有改变,只是更多元化个性化,继续在社会生活各个角落的发挥作用而已。
后来许多现代派画家都纷纷转而在产品设计建筑设计方面了。这可能是形式主义得以解脱和发挥的方向。简约的设计适应了现代大工业的需要,现代化的生活形成了现代人的审美观念,这也许就是视觉艺术的现代形式体现。现代的审美观念对绘画艺术的影响不可避免,但绘画艺术如何体现出审美的时代性,又能摆脱形式主义的困境,这也许是今天许多绘画艺术家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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